“貨車裡的東西是運到上海的,這可不多見啊。最大的可能就是僱主在貨物送達上海後,再在港口走水路運輸,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並不是貨物的終點。”雲銘就這樣把僱主的安排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他在腦子裡繼續把任務拆解、粉碎,希望得到更多的資訊。這些資訊可能很有用,也可能永遠用不上。儘管無用的居多,但云銘就愛這麼幹。這一行里人普遍不愛動腦子,都是憑著悍勇,幹就完事了,雲銘可從來不是那種人。剛穿越來那會兒,他尚未把前任雲銘的戰鬥技巧全部繼承,實力上的差距只能用智力去彌補。
雲銘仍然在咀嚼著現有的情報,心念電轉下又推斷出不少東西:
“這次任務的很多細節,諸如路線、目的地,都是我們集合後,由隊長傳達給我們的。”他撇了一眼坐在他左側看上去正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
僱主欽定的隊長是一個粗獷魁梧的白人男子,四十五歲,雪熊郡人。他長的太符合大眾對戰鬥民族的傳統印象了:一米九的個子,250斤的體重,光頭紋身,垂到胸口的絡腮鬍,胳膊腿都壯的像獸人。
“鐵鉗”是這個男人的名字。人如其名,他沒有左臂,血肉之軀的部位被一支金屬臂所取代。臂端卻不是五指與手掌,而是一個泛著鐵青色光澤,從前臂延伸出的碩大鐵鉗。
鐵鉗是個改造人戰士,他原是聯邦軍人,退役後做了自由傭兵。在一次任務中他失去了左臂,靠著曾經在軍中的人脈得到了這支金屬臂。
聯邦軍隊當然有這種技術。事實上,這個世界的假肢科技含量真的很高,純裝飾性或功能太基本的假肢幾乎不存在了,當然,像鐵鉗這種的肯定不能在民用市面上出現了。
外郡人,聯邦軍隊出身,改造人戰士,鐵鉗標籤不少,雲銘當然認得他。此人實力強橫,資格又老,正值壯年,的確是隊長一職的不二人選。
坐在雲銘正前方副駕駛位置的人他也認識,甚至他懷疑自由傭兵裡沒人不認識。因為她是這一行裡少見的年輕女性。
姜瑤,龍郡人,年齡不詳,看上去比雲銘小(雲銘這具身體的年齡是28歲),是最近兩年裡嶄露頭角的新人。
姜瑤可以算是個運動活力型的姑娘,身材苗條,雙腿修長,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顏值也不錯,這樣的人在傭兵裡寂寂無名才奇怪。
但她絕對不是花瓶,雲銘倒是沒有和她共事過,不過也耳聞姜瑤的格鬥術很棒,擅長近戰與白刃。
開車的男人是隊伍裡唯一和雲銘有合作經歷的。溫克,三十九歲,混血兒,也是經驗豐富的老人了。無論穿越前後的雲銘都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不過談不上熟。兩任雲銘對他的評價倒是一致:一個字——穩。
鐵鉗、姜瑤、雲銘都是行業尖子,溫克業務水平也是中上,和溫克一個級別的後面那輛重灌越野車裡還坐了幾個。
這等全明星陣容在押運護送任務中是比較罕見的。雲銘算了筆帳,光這咆哮者裡四個人的佣金就可以聘請一家專業公司的同規模隊伍了,價格是很不划算的。
鐵鉗擅長正面對戰,是黑幫們最喜歡的僱傭打手;姜瑤則是暗殺好手,刺客型的人才。讓他們來擔任護衛任務實在術業不專攻。
當雲銘在集合地點看到小隊成員就隱隱覺得不對勁,想清楚這些才明白這次任務八成就是個坑。他才不會樂觀的用“僱主是個門外漢做了冤大頭”這種理由來解釋那些疑點。
他更願意相信的是,這次運送的目標有天大的價值,且僱主擁有這件珍貴之物的事已經暴露了。懷璧其罪,若是留在手中根本無法獨善其身,僱主此次押運搞不好是著急脫手。甚至……神秘的僱主或許本就知道這是一次兇險的行程。
“難怪這支隊伍實力這麼雄厚,難怪會有鐵鉗和姜瑤這種格鬥派的傭兵在,難怪我收到的任務委託里語焉不詳。”雲銘在心裡把那僱主罵上了一萬遍:“當初我就是想著這種押運任務安全係數比較高才同意接的,現在看來不太妙啊。”
雲銘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可惜想明白的太晚了。他再次瞥向隊長鐵鉗,如果現實真像他推測的那麼糟,現在就要考慮找條大腿抱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