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邊詹姆斯剛給勞拉下了救場指令,螢幕的另一端,雲銘已經先一步於勞拉的巴掌行動了。透過蜉蝣映影機傳輸來的影像,演播室裡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驚掉他們下巴的這一幕:
“克里斯托弗”操著一柄餐刀,抵在了勞拉的脖子上;同時他以極敏捷的身手,將後者輕鬆控制住,並使其遠離了阿黛爾的身邊。
“現在,她的命正捏在我的手上!生死都是我一念間的事兒!”雲銘警覺的四下張望著:“我的要求只有一個!”
“讓管事的出來,我想與他好好談談!”
…………
過度震驚帶來的死寂持續了數秒,之後,演播室裡如同炸了鍋似的人聲鼎沸起來:
“上帝啊!他在做什麼?!”
“劫持!克里斯托弗居然劫持了勞拉.金娜!”
“他這是想借此機會與我們對話?可他是怎麼得知節目組的存在的?”
“誰知道呢?也許是《克里斯秀》的反對者們終於成功了吧,他們不是一直鼓吹這個節目的不人道,並且致力於“解救”克里斯托弗嘛。”
詹姆斯是人老成精不假,可拳怕少壯,雲銘這一出真可謂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給八十高壽的詹姆斯導演開了大眼了。在拍攝場浸淫幾十年的詹姆斯.法託,此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客串一回劫持人質案件的現場總指揮。
一旁的副導演,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請示道:“詹姆斯先生,眼下這個局面,我們是否應該報警?”
“嗯?”詹姆斯兇狠的回瞪過去。
“明白!明白!”副導演趕緊低下頭:“是我糊塗了……”
餐廳裡,雲銘當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已經造成了多麼巨大的影響。此刻,他正強拖著受驚不輕的勞拉,穿過狹窄的過道。
“勞拉小姐,埃琳娜小姐,我不知道你們二位的真名,但我清楚你們倆一定會藉助某種工具接收來自導演或是其他什麼人的指令。現在,請把那個東西交出來。”
在推斷出這個劇本的真相後,雲銘就想到了這一層。除克里斯托弗以外的主要演員,身上必然帶著和相關人員的通訊裝置。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破壞這個媒介,因而會作出上述威脅。
“在我耳朵裡!”勞拉急得大叫:“左邊的耳朵!”
“謝謝配合。”雲銘道過謝,左手撥開人質的頭髮,右手穩穩的握住餐刀。一顆黃豆粒大小的肉色金屬珠子,被雲銘從勞拉的耳朵裡摘出來。
“耳麥嗎?那通訊器在哪裡?”
“沒有了!這個耳麥就有通訊功能!”勞拉表情驚慌,不似作偽。
“一個體積這麼小的金屬球,居然兼備通訊傳呼雙功能?”雲銘心中暗道了一聲麻煩:“這個世界的科技力,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不少啊。”
沒功夫細想,雲銘對著傻愣著的“埃琳娜”說道:“你的耳麥也摘掉,我只數三聲,一、二……”
“阿黛爾,聽他的!”淚眼滂沱的勞拉懇求道。
阿黛爾只得將她的耳麥也摘掉,高舉雙手:“嘿!克里斯,你冷靜一點。看吶,我照你說得做了,別傷害勞拉。”
“哦?你的本名是阿黛爾,而她卻真的叫勞拉?”
“阿黛爾.蒂塔,”阿黛爾介紹道:“你懷裡的則是勞拉.金娜。她與我不同,妻子的角色可是需要長期扮演的,真名和劇中人物的名字相統一,在入戲上更為容易。哪怕是真人秀節目而非影視作品,也很講究參演者的演技的。。”
“真人秀啊,果然呢。”雲銘輕笑一聲,示意不出所料:“那麼,這個真人秀的導演是誰?”
“詹姆斯.法託。”
“很好,他就是我該與之對話的人選。”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女星阿黛爾的助理團隊率先闖入對峙現場,領頭的正是小鬍子經紀人喬治。這一夥兒人是從餐廳內部衝出來的,而餐廳外也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的趕來在正門外集結,把小小的用餐區域圍成了個水洩不通的鐵桶。
“唉,這也算自作自受吧。”包圍圈中,雲銘合計著逃生路線:“假設我按照系統給的任務安排走,為了完成第四個調查列車事故真相的任務,我必然會去65號地下城的火車站看一看,並很可能會在那裡收集完真相的最後一片拼圖,把一切都推理清楚。”
“破解了劇本的世界觀後,最終的逃跑任務就會刷出來。不難想到,我沿著鐵軌走的話,八成就能離開這個囚籠般的影棚。”
“如果我中規中矩的進行劇本,終極任務刷出來時,我人就在離出口不遠的地下城火車站,逃出去自然不難。”
“但我在目前這個前中期階段,就將劇情帶入高潮,我連火車站在哪兒都不知道,還有源源不斷的群演把我堵在這兒,劇本難度直接被我人為的提高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啊。”
在這宛如絕境的情況下,雲銘卻笑了:
“很難搞吶……不過也罷,這才是最該由謀略型玩家大展身手的劇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