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走。”李氏急了出聲阻攔：“休妻是大事，怎麼能如此草率？”
“誰說要休妻了？”林姝的聲音，說不出的冰冷。
李氏一時沒明白，詫異的看著她：“那王妃之意是？”
“和離。”林姝的聲音斬釘截鐵：“凡是景瑟的東西，一片一瓦都不會留下，能帶得走的都要帶走，便是那口水井，也要填了。”
“除此之外，你們國公府還要賠償我家姑娘銀錢，以此來彌補她受的傷。”
“和離，還要賠銀錢？”
李氏像是被燙到一般跳起來，指著床榻上的景瑟，聲音都變了調。
“景瑟你怎能如此狠心？元正不過是一時糊塗，你就要拆了我們齊家的臉面？
這和離書一簽，你往後可就嫁不出去了，難不成你想要剃髮當姑子去？”
李氏根本不信景瑟敢和離，她是出嫁婦，若是和離定會惹世人恥笑。
“再者說了，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玄王府的弟弟妹妹們想想啊，府裡還有許多未出嫁的姐妹，
若是你回了府，她們的婚事可就艱難了。”
女子和離，為世人不齒。
景瑟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嫁過來後，處處忍讓。
生怕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到了府裡的姐妹。
李氏的話，戳進了她的心窩子。
她有些猶豫了。
李氏見狀，有些得意起來，正欲再勸時，卻聽見林姝說了話：“李夫人與其操心我家姑娘的事，
倒不如操心操心令公子以後的前途，以我家王爺的脾氣，你覺得國公府還有襲爵的可能嗎？”
轟的一聲，猶如五雷轟頂。
李氏只覺得身上被澆了一盆冷水，讓她從頭冷到腳。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姝，手都顫抖了：“王妃，不過是兩個孩子感情的事，何至於上升到兩府？”
“難不成，等我家姑娘被你們虐待致死，我玄王府才會出手？”
林姝冷冷一哼，起了身：“我們玄王府的姑娘，不能就這麼大的虧，剛剛我還想著退讓一步，結竟關係到兩府的聲譽。”
“但見李夫人如此護子，只怕我家姑娘繼續留在府裡，也不會幸福。”
“剛剛你也看到了，景瑟不願意再留在這兒，今天本王妃必須帶她走。”
景瑟靠在軟枕上，聞言緩緩抬起佈滿淚痕的臉。
眼底卻沒了先前的惶恐，只剩一片寒涼：“李夫人，就算是以後我嫁不出去，我也絕不會再留在這裡。
齊元正為外室打我腹中孩兒，您全程旁觀只勸我忍，這般日子，我多過一日都是煎熬。”
她看著身上的傷，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至於往後，便是沿街乞討，也比在這吃人的國公府強。”
林姝聽得心頭一軟，伸手輕輕按住景瑟的手背。
轉向李氏時語氣更冷：“景瑟的往後有我玄王府護著，不勞李夫人操心。
倒是李夫人該想想，今日之事若傳出去，丈夫家暴孕妻、婆婆縱容包庇，
再加上和離時我玄王府索要賠償的由頭，丟人的究竟是誰？”
她抬手示意身後的侍女，侍女立刻捧著一卷明黃紙冊上前。
林姝指尖點在紙冊上：“這是剛寫的傷情記錄，景瑟腹內出血、左臂骨裂，樁樁件件都記在上面。
李夫人若想討價還價，或是想找太后評理，不妨先看看這紙冊。
再想想太后若知曉，親賜的婚事被齊元正糟踐成這樣，會不會護著你們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