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雲家倒臺，雲州百姓能夠開始新的生活。
可因為雲嘯山在雲州作惡太久。
導致官府的信用，在百姓心中大打折扣。
已近半月，登記名冊上的商戶名字依舊寥寥無幾。
雲遠舟將厚厚一疊文書放在景桓案前，紙頁上記錄著四大商會的動向。
綢緞莊閉門歇業，糧行囤積居奇，鹽號暫停運貨。
連最活躍的瓷器商也將船隊停在港口遲遲不動。
雲遠舟輕嘆一聲：“商會們都怕了，根本沒人敢來。”
“蘇老爺子經歷過三朝更替，當年溢州王用鐵腕手段吞併中小商戶，他親眼看著親家被抄家，如今對朝廷的新政只剩戒心。”
景桓看著雲遠舟的案卷，眉頭越皺越深。
若是雲州的商會都不敢跟朝廷合傷，那些小商戶，更加不敢。
雖然推行了新政，但大家都處在觀望狀態。
都想看看，是誰第一個吃朝廷給的大餅。
景桓把卷宗合上，捏了捏眉心：“不怪商戶們沒有動作，他們是真的怕了。”
“雲嘯山在的時候，就把這些商戶榨的一乾二淨，當初他也是推行官商合作，商戶們都信了，可最後呢……”
雲遠舟嘆息一聲，眼裡滿是愧疚之色：“糧行陳掌櫃，那麼大的商會，災前為雲州運送了數萬擔糧。”
“陳家家大業大，落在雲嘯山眼裡便成了一塊肥美的肉。”
“他將陳家人盡數關進大牢，打斷了陳掌櫃的腿，子女為了保住他的命，竟以一兩銀子，把商行賣給了雲嘯山。”
聽著雲遠舟的話，景桓重重一哼，一掌拍在桌子上：“國之蛀蟲，死有餘辜。”
“現在陳掌櫃人在哪兒？”景桓又問。
雲遠舟想了想，回他：“經此一事後，陳掌櫃便帶著子女外逃了，我也是聽人說，他去了西山。”
西山位於邊境一處偏僻的小鎮，那裡地廣人稀，魚龍混雜。
雖說亂一些，但卻遠離雲州的管控，也不失為一個保命的法子。
陳掌櫃身為四大商會之首，在當地有極高的聲譽和影響力。
景桓暗暗的想，若想重啟商會，就必須得找到陳掌櫃。
“備馬，本王現在就去西山。”
“王爺三思。”
雲遠舟急忙勸阻：“西山一帶匪患猖獗，且陳掌櫃對官府早已心有餘悸，貿然前去恐怕會適得其反。”
景桓沉聲說道：“正因如此，本王才更該親自去。
派人帶著官文去只會嚇著他，唯有坦誠相見，才能消解他心中的芥蒂。”
林姝看向景桓：“我與你一同去，陳家人對官府的人避如蛇蠍，我是女子，反倒好接近他。”
“更何況，我還會醫術，若是能醫好陳掌櫃的腿，說不定此事會更加容易些。”
景桓看林姝的眼神滿是愧疚：“這些日子讓你跟著我東奔西跑，真是辛苦你了。”
“你我夫妻一體，說這些話不是生分了麼。”
“好，我們一同前去。”
雲遠舟看著景桓夫妻二人，心裡不由的感慨萬千。
大晟有攝政王和王妃，是大晟的福氣，老百姓的福氣啊。
三日後的清晨，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駛出雲州城，朝著西山方向駛去。
景桓換下王袍，穿著尋常富商的錦袍。
林姝則扮作隨行的醫女，藥箱裡除了傷藥，還放著景桓親筆寫下的承諾書。
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駛了兩日，終於抵達黑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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