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救命啊!~”
李方跌跌撞撞跑來,噗通跪倒,咚咚叩頭,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
梁閏不悅:“哭鬧喧嚷,成何體統?”
李方哭嗆聲頓收,抬起袖口抹抹臉,兩眼紅腫鼻涕滋溜滋溜淌,趴在地上高高撅著腚。
韋洵忙道:“當日繡衣使者抓捕械鬥子弟,你是如何逃過的?”
李方帶著哭腔:“那日僕正在八九個白虜圍攻下苦苦支撐,突然只見校場柵門大開,當先一騎衝入場中,箭如連珠直射梁廣!
接著,僕便見到,數十西羌子弟湧入校場!
羌人是為白虜助拳而來!
僕左劈右砍,殺退幾人,見勢不妙從柵門奔出,往一處廢棄廄舍一躲......
託少君和韋都尉洪福,僕才僥倖撿了條命......”
韋洵詫異道:“白虜兇暴,八九人圍攻,你還能逃脫?”
李方訕訕道:“那日校場太過混亂,興許是僕記錯了......不過五六個....呃....二三個白虜總是有的......”
韋洵嘴角微抽,頗為無語。
梁閏道:“好了,既已逃脫,你還是儘快返回梁園。
你用假籍簿入單于臺,事後也追查不到,命算是保住了。”
李方忙道:“可梁廣被繡衣使者拿住,押往廷尉獄關押,至今生死不明,還請少君搭救!”
梁閏臉色冷淡:“你先回梁園,若有訊息,自會有人通知你。”
李方賠著笑:“僕和梁廣一同到長安聽用,若是一個人回去,宗族之人難免說閒話,謠言也不少......僕還是留下,少君若有令,只管吩咐!”
梁閏似笑非笑:“你和梁廣並非血親,為何對他的生死這般上心?”
李方長嘆口氣:“僕與梁廣父輩相識多年,又因膝下無子,且與梁廣之母同姓,與他互認舅甥,結為義親。
僕在這世上,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懇請少君念在僕為梁氏效命多年的份上,救梁廣一命!”
李方一把鼻涕一把淚,額頭磕得一片紅腫。
韋洵忍不住低聲道:“少君,依我看還是......”
梁閏擺擺手:“李方,實話告訴你,繡衣使蘇膺已下令封鎖廷尉獄,即便我也無能為力!
裡面之人能否保住性命,要看天意!”
李方呆了呆,“可少君帶僕二人來長安時,並未告知我等此事背後有諸多兇險!
韋都尉也答應過我等,不論能否事成,宗族都會保我二人性命......”
梁閏臉一沉:“怎麼,你在指責我使詐,誘你二人送死?”
“僕不敢!”李方哭嗆著,一張臉幾乎貼地。
梁閏冷冷道:“念在你效力多年,也算勤懇的份上,不計較你言語無狀。
此次械鬥案牽涉諸多隱秘,少知道一些,你才能活得長久。
慕容寶、王鎮惡這等貴胄子弟,尚且深陷其中難以自保,更遑論一個梁廣?
你僥倖活下來,已是託天之幸,應該懂得知足才是!”
“僕叩謝少君教誨......”李方磕頭,一顆心已是哇涼。
看來,少君不會再管梁廣死活。
此前種種許諾,不過是個屁,輕飄飄放了.....
“退下,去廄舍取一匹馬,今日就回梁園去。”
梁閏不耐煩地揮手。
“僕告退.....”
李方倒爬幾步,起身弓腰低頭而去。
韋洵神情不太自然。
畢竟當日是他送二人入單于臺,並且信誓旦旦地許下一連串承諾。
可如今,卻是一件也沒有兌現。
“夫郎~”
一陣香風飄來,郭元君帶著侍婢薛桃娘從花池邊走來。
“拜見郭娘子!”
韋洵急忙起身見禮。
“韋君安好。”郭娘子頷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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