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把我家小姐的藥方寫給你,你照這個方子抓藥給大娘繼續吃吧。”林淼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上一世雖然那不是一個醫者,卻也是一個病人,他明白這種看著親人在被病痛折磨的痛苦。
“謝謝小郎君,謝謝小郎君!”老驛卒老淚縱橫,再一次給林淼跪了下來。
林淼寫的藥方沒有“醫士”令的印鑑,正規藥店估計買不到的,但老驛卒應該有辦法的,這個不需要他去教。
這世界也有一個遊離于于“醫藥署”管理之外的人,叫做“遊方郎中”,或者叫“野郎中”,這些人有的有“醫士”令,有的沒有,沒有的,看病要便宜多了,但買藥的話,就相對麻煩了。
“遊方郎中”看病,風險比較大,看不好倒也無妨,耽擱病情或者吃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情,看個人運氣了。
因為出了事兒,根本找不到人,除非當場抓住。
但官府認定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判罰做點兒苦役,或者罰些錢而已,因為,這是你自己選的。
林淼根據老驛卒的描述,他的妻子應該是重症哮喘,本來如果要下藥的話,得請脈後下藥才是。
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這一能力,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只能根據老驛卒口中相關病症,留下一張小青龍湯的藥方,此方溫肺散寒,化痰平喘。
此是秋冬季節,受寒氣侵襲而哮喘發作,此方對老人正合適。
“老伯,這方子……”
“小郎君,我就說這是我從一個‘遊方郎中’手中求得的,跟小郎君您毫無關係。”老驛卒鄭重的收起了藥方,渾濁的眼中難掩淚光。
老驛卒如此明白上道,林淼也就不再多說了,洗漱後,燒了熱水,端著送去了孫幼薇的房間。
“小姐,芸媽,你們起了嗎,熱水我給你們送來了。”
“師…弟,那個你端進來吧。”說話是芸姨,孫幼薇一時間還沒適應這個臨時身份的轉變。
“是。”
林淼把熱水端了進來,見到師姐跟芸娘都起來了,師姐坐在簡陋的梳妝檯前,芸娘正在給他梳頭,既然是小姐,自然裝扮不能讓人看出來。
林淼把熱水放下,過去給孫幼薇診了一下脈,又檢視了氣色,問了一下情況。
孫幼薇的身體明顯是有好轉的,說明方子用的對。
“師姐,我下去給你把藥熱一下。”一副藥,不可能只煎一碗,至少得吃兩頓,不然就浪費了。
煎好的藥,只要沒有變質,熱一下再喝,效果沒什麼區別,何況純天然野生的藥材的效果更好。
老獄卒的妻子已經證明這一點。
“好。”
吃過早飯,林淼一行三人就離開驛站,繼續上路。
已經離開黃家的勢力範圍,就不用著急趕路了,她們換了身份,黃家人想追蹤她們也不容易。
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
沿著官道走,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往府城方向的,邊關十餘年沒有大的戰事,與北方大齊國互開邊境榷場,貿易往來相當的繁忙,所以,可見成群結隊的商隊,以及隨行護衛的武士。
這些人看上去都顯露著強大的氣息,每一個都不比那黃五郎差。
所以,黃家在清平鎮可以稱王稱霸,可一旦放到東山府,乃至大璃朝的話,那就流螢與皓月相比,不值一提了。
世界這麼大,若是一輩子窩在清平鎮,重活一世的林淼決計是不甘心的。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就是這一路上走過來,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看著他們,有點兒如芒在背的感覺。
很不舒服。
重生後,這種第六感更加敏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