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邊關荒蕪之地,民風淳樸,才讓這些人有了作威作福的本錢,混作在內陸大州,這些人夾著尾巴做人都來不及呢。
“林淼,孫家小娘子呢?”
“我家師姐身體微恙,你們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吧?”林淼往那兒一站,雙腳微微叉開,身姿挺拔,目不斜視。
一時間,黃家人有一種錯覺,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郎身上居然有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度。
就這氣度,只怕是黃家的小一輩身上沒有一個人能達到。
“你能做主嗎?”
“孫思淼不但是我林淼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同時也是我未來岳父,你說我能不能做這個主?”林淼朗聲說到。
“原來還是個贅婿。”黃五郎嗤笑一聲,“自古以來,贅婿從來都沒有資格替主家做主的。”
“我有說過我會入贅嗎?”林淼嗤笑一聲,反問道,雖然他自小在孫家養大,算是童養夫,也有了婚約,可如今孫思淼病故,這婚約雖在,卻沒說他一定要入贅孫家,而不是他直接娶了師姐。
“你不入贅,如何……”黃五郎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孫思淼死了,林淼現在可以不入贅孫家,他是能直接娶孫幼薇為妻的。
林淼又長笑一聲:“就算我入贅又如何,自古就是男主外,女主內,這個家日後還是我來當,黃五郎,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別磨磨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
“林淼,你敢侮辱我!”
“小五,退下!”這時黃家族老黃柏川呵斥一聲,這林淼生性木訥,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黃五郎根本不是其對手。
黃五郎悻悻退下。
“林淼,關於令師與黃三一家的案子,縣尊大人早已判定,若是你們無法賠償黃三家三百兩紋銀,那就要以這草堂抵押賠付,今日已到限期,老夫說的可對?”黃柏川正色道。
“沒錯!”
“那就請履行賠償吧!”
“賠償可以,但黃家必須給我寫一個字據,徹底了結這件事,並且保證以後不得再找麻煩,這能夠做到嗎?”
黃柏川微微一愣,不清楚林淼搞什麼,但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草堂來的,草堂到手,他自然不會再找麻煩。
“當然可以,我們可以立一個字據,雙方簽字摁手印!”
黃家肯定是沒有準備的,但林淼早就準備好了,還取出了最好的桑白紙,按照雙方的約定,寫好了字據的內容。
“黃柏川,是否是如果我們拿不出三百兩紋銀,就要將草堂抵押賠付給黃三一家?”
“當然!”
“若是拿的出呢?”
“拿的出,草堂仍舊是你們的。”黃柏川灑然一笑,要是孫家能拿出三百兩紋銀,早就拿出來了,昨天他們雖然離開了,卻派人一直盯著草堂,沒見有人進出過。
“好,話是你們說的,字據你們也立下了!”林淼鏗鏘有力的說道,然後從懷中取出六張銀票,每一張都是五十兩,放在桌案上,“黃柏川,這是五十兩的官號銀票,一共六張,我可不敢作假,你可以自己驗一下,或者找人過來驗,三百兩紋銀,我們孫家賠付了,從此兩清!”
黃柏川臉色驟變,官號銀票,沒有人敢造假,那是殺頭的罪過。
他不知道過手多少張了,這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這銀票是我從‘元亨’當的謝朝奉手中拿到的,票號都在當鋪留有記錄的。”林淼又追加一句。
這就是警告對方,你想拿走銀票後再誣陷自己給的銀票是假的,那是不可能的。
本來就是真的,但萬不能低估一些人的卑劣和無恥,他必須把對方所有的路給堵死了。
因為對方拿了錢,轉手拿著假銀票去官府告的話,若是他們沆瀣一氣的話,自己將是申訴無門。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銀子來的。
潛臺詞是,你要是敢誣陷我,我就轉身就去告“元亨”當,因為這銀票是“元亨”當的給他的!
黃柏川臉色再變。
“元亨”當可是龐然大物,他小小黃家近支外脈是不敢得罪的,弄不好,好不容易的獲得棲息地又沒了。
“很好,林淼,我記住你了!”黃柏川拿了銀票,在字據上簽字,摁上手印,還有黃三的妻兒也摁上手印,隨後就帶著黃家人離去了。
黃家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林淼跟他們做了兩年鄰居了,這些人什麼德行,他還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