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印象中,這座宅子的正堂的擺設和風格沒有什麼變化,看來新主人並未對它做出多大的改變。
是不想,亦或是不願,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秦嫣然一回頭,看到一個少年郎跨過門檻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少年郎面容清秀,眉宇間略帶一絲稚氣。然而,他的步伐從容穩健,眼神沉靜冷靜,散發出一種不同於別人的穩重和沉穩氣場。
龍行虎步,朝氣蓬勃。
一時間,秦嫣然居然有一種覺得自己面前走來的是一個跟她同等年歲的人。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林淼也同時觀察著這位身穿紫衣簪發的中年女子,肩寬體健,姿色只能算是中等,但眼神嫵媚,煙視媚行,顯然不同於尋常女子,氣場相當明顯。
就是這顴骨暗紅,眼袋有黯色,雖極力遮掩,卻難掩歲月的痕跡。
陰虛火旺,內分泌失調……
“秦嫣然,花萼樓的樓主,見過林小郎君!”登門拜訪,自然要首先見禮,只是作為客人的規矩,秦嫣然微微一笑,頷首道。
“林三水,見過秦夫人。”林淼自然聽說了秦嫣然的名字,花萼樓之主,豈能不知。
“林小郎君搬進了隔壁院中,跟我花萼樓做了鄰居,今日才過來拜訪,實在有些失禮了。”秦嫣然嫣然一笑道。
當日林淼和孫幼薇搬進來的時候,也曾知會過周圍鄰居,送上親手做的糕點,算是傳達和睦友善之意,但花萼樓收下糕點,並未回應。
這一點兒,花萼樓確實有些失禮,但花萼樓家大勢大,根本在乎這個。
“秦樓主別見怪,我家裡人少,我這就給您沏茶。”林淼呵呵一笑道。
人少?
那開門的和在屋內忙碌的那些不是人?
這小傢伙居然還挑自己理了,不過主人奉茶,也不算禮數不周,算了,老孃犯不著跟你計較,今天來目的,可是為了那必死的人來的。
她得搞清楚,這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茶我就不喝了,林小郎君,我花萼樓有一個叫時音的姑娘前些日子生病了,外出求醫,可是在你這兒?”秦嫣然話鋒一轉,直接就立刻挑明來意,質問一聲。
“小子不是郎中,我這也是家宅,不是醫館,不過,秦夫人說的時音姑娘,的確在我這兒。”林淼呵呵一笑,沉著冷靜的應付道。
“我花萼樓的姑娘,在你這兒,這不合適吧?”
“若不是秦樓主下令阻攔,不讓時音姑娘進門,她也不會求到小子這裡來了。”林淼道,“小子不認識時音姑娘,但心懷憐憫,看在又是鄰居的份上,這才暫時將其留在家中養病。”
“林小郎君的意思,莫非是責備本樓主薄情寡恩了?”秦嫣然瞬間就感覺到對方話中的話裡藏著機鋒呢,這小小年紀,怎麼說話就如此的犀利呢。
這是誰教出來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
“也許是秦樓主不知情,還是讓下面的人矇蔽了。”
好一張銀牙鐵嘴,好賴話都讓你說了,罵了自己,還替自己找了藉口,圓回去了,讓她發作不得。
“時音是我從小帶大的,本樓主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秦嫣然道,“今日我命人準備了一些補品,特來看望與她,還請林小郎君行個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不過,我這後院是‘凶宅’所在,您不忌諱嗎?”林淼絲毫沒有攔著的意思,當即應下道。
“林小郎君都不懼怕,本樓主又有何怕的?”
後院廂房中。
孫幼薇正在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身體還有些虛弱的時音說話,二女並不知道秦嫣然到來。
見到秦嫣然緊隨林淼身後進來,側躺在床榻之上的時音立馬感覺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一看就知道是長期高壓下的反應。
這秦嫣然看得出來是個相當強勢的女人,管理花萼樓也是冷酷無情,想來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
這一點,林淼已經在剛才的接觸中感受到了。
時音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常年積威之下,這不過是出自本能的一種反應。
“樓主,時音有病在身,不能下床給您行禮了。”
“不必了,身體要緊,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你,看到你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秦嫣然淡漠的說道。
“多謝樓主關心。”
“時音,你安心在此養病,等病好了再回來,你的房間,花萼樓的房間一直會為你留著。”
林淼聽了,不禁微微皺眉,這秦嫣然說話行事好生霸道,時音的賣身契都給了,人家已經自由了,她一來,還是用慣了發號施令的語氣,還把人家當做是自己的人呢。
雖然他也覺得時音病好了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但現在的時音應該是來去自由才是。
並非當初那個賣身給花萼樓的小姑娘了。
但這是人家的私事兒,林淼一個外人,也確實不好管。
“樓主,時音回花萼樓可以,但我的賣身契您已經還給我了,所以,我想以自由身回去。”時音一抬頭,看著秦嫣然說道。
“時音,你說什麼?”秦嫣然瞬間變了臉色,眼神一瞪,一股氣勢壓迫過去。
不光是時音被其氣勢所奪,就是一旁的孫幼薇也是嚇得面色一白,呼吸都有些不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