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父親代為購買的,如今父親過世了,她的身體又不適宜長途執行,那能替自己買這些東西的,就只有跟自己有婚約的師弟了。
芸娘是過來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這事兒除了林淼之外,別人還真不好代替。
當然,同為女子的她倒也可以幫忙,只是,她這腿腳速度,恐怕半天一個來回是做不到的。
清平鎮隸屬百合縣,一個來回差不多五六十里的路。
一個來回至少兩個時辰以上。
這是對於武者而言,普通人的速度,至少要花五倍時間。
林淼不是第一次去縣城,之前每個月都要去上兩次,鎮上雖然許多東西不缺,但有些物品只有縣城才有的賣。
比如女兒家的胭脂水粉,洗澡的香胰子,還有南方的絲綢,瓷器,茶葉等等。
縣城的貨物比較全,南來北往的商人也多。
草堂的藥材,一部分是自採的,相當一部分是需要從縣城的藥鋪購買批發的。
有些藥材本地不出產,必須要從外面購買,甚至還需要訂購才有貨。
這個工作,以前都是孫思淼一個人,這兩年才帶著林淼一起去,林淼的“醫徒”資格也是第一次去縣城給登記的。
帶著兩張餅和一壺水,林淼就上路了。
這條路他跟著孫思淼走過多次了,很熟悉,閉著眼睛都能過去。
一到縣城,他直奔最大的當鋪。
“元亨”當。
“元亨”當是一家連鎖當鋪,童叟無欺,開遍整個大璃王朝,就是這偏遠的小縣城也有其分店。
孫思淼以前帶林淼來過,把自己的“醫士”令牌抵押,當時是因為帶的錢不夠,需要買的藥材超出預算了。
一枚普通的“醫士”令牌,可以在“元亨”當取一百兩紋銀急用,事後只要在三個月內把銀錢拿回,就能贖回,不要給任何利息。
當大夫的,真有本事的,有幾個缺錢,所以當“醫士”令牌,一般就是臨時資金週轉一下。
“元亨”當此舉,為天下“醫者”讚賞,一下子就贏得了百姓信任,也因此成為大璃典當行的翹楚。
“謝朝奉!”
“喲,這不是林小郎君,你師父孫郎中今天不是頭七,你咋有空過來?”一張精瘦的中年人的臉從櫃檯裡面探了出來,一看清楚林淼,立馬就認了出來。
“來您這裡,自然是想當東西了。”林淼也不想多解釋,有些事情,他也說不清楚。
師父跟黃家的案子,縣城就這麼大,謝朝奉這樣的頭面人物豈能不知曉。
黃家嘛,以前確實有些勢力,但現在就算了,當然,就算黃家失勢,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對付的了的。
“林小郎君想當什麼?”
“孫家草堂那塊地。”林淼說道,草堂最值錢的就是那塊地了,地上的建築不值一提。
“林小郎君,你可想好了?”謝朝奉愣了一下,但旋即問道,別人怕黃家,他未必,他背後可是“元亨”當。
“我師父當年年買下那塊地花了一百八十兩銀子,如今十八年過去了,怎麼說也得翻一倍吧,算上地上的建築,價值五百兩沒問題吧。”林淼道。
謝朝奉點了點頭,草堂的估價的確在五百兩左右:“林小郎君想當多少呢?”
“按照你們當鋪的規矩,總價的七成,三百五十兩紋銀。”林淼說道。
“林小郎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錢明府判孫郎中賠那黃三一家三百兩紋銀吧?”謝朝奉問道。
“是。”
“你是想當了草堂,把錢賠付給黃三家?”
“是。”這個無須否認,傻子都能聽出來。
“黃家對那草堂是志在必得,這整個百合縣人人都知道,我若是受了你的當,豈不是得罪那黃家?”
“謝朝奉怕黃家嗎?”林淼反問道。
“我不怕,可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惹麻煩?”謝朝奉嘿嘿一笑,他才不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郎君給拿住了,但他也不是大善人,一副我憑什麼要幫你的表情。
“如果再加上這枚醫士令牌呢?”林淼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咣噹”一聲落在那硬木製作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