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淼在家裡,哪怕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什麼事兒都不幹,那就跟定海神針似得,所有人都感覺心安無比。
他這一出去,彷彿就跟沒了主心骨似得,芸娘又去豆腐坊了……
這琉璃比她們都大,若是能來,那就是有個商量說話的人。
誰知道一開門,居然是一個老人家帶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不過這少年一看就覺得太過俊美了。
“這位娘子有禮了,請問這裡住著可有一位叫時音的小娘子?”老者十分有禮的一拱手問道。
“老人家如何得知時音姑娘暫居在本宅?”盧婉驚訝的問道,她雖然是廚娘,可也知道,時音是隔壁花萼樓的清倌人,她只是在林宅暫住養病,其他的她不敢多問。
“通報一下,就說保安堂許安醫師來訪,請你們主人一見!”一旁少年直接開口說道。
聲音有些傲然,但清脆如同黃鸝鳥一般動聽。
名醫許安!
盧婉嚇了一跳,一躬身,答應一聲,就激動的跑回去稟告了。
孫幼薇聞訊,也是難住了,名醫許安,那可是東山城了不得的人,許多人想見都未必能見到,今天居然親自來咱家拜訪了,她明白,這恐怕是衝著師弟來的。
可師弟不在家,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出門迎客?
“盧娘子,你去說,今日東家不在家,請他改日再來。”拒絕名醫許安進家門,這可是要一定的膽量的,但她還是決定這麼做。
“是。”
“東家不在,這是什麼理由?”許安與那少年面面相覷,難不成這宅內全都是女眷不成?
那確實有些不方便,畢竟他是男子,雖然快到古稀之年了,可那也是男的。
“許老,宅中全都是女眷,實在不方便接待您和小郎君,還請您見諒!”盧婉彎腰施禮解釋一聲道。
許安真要開口說話,邊上的少年突然一伸手解開發髻,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垂了下來:“煩請繼續通報,就說,許家許七兮與爺爺許安拜訪貴府女主人以及時音姑娘。”
盧婉嚇了一跳,但也認出來了,這少年郎君是女扮男裝,既然有女眷對女眷,那問題就解決了,連忙答應一聲繼續通稟了。
“七丫頭,我們是過來拜訪求賢,你這樣反倒是逼著主人非要見我們了。”許安微詞斥責一聲。
“安爺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這麼空手而回,您甘心嗎?”許七兮笑嘻嘻抓住許安胳膊搖晃兩下,撒嬌道。
許安搖了搖頭,他這樣的名醫,能夠微服出來一趟還真是不容易的,因為他的時間很寶貴,那麼多的病人等著他去拯救。
“許家七小姐?”孫幼薇聽了稟告後,便明白了,人家是祖孫一起過來的,而且還是孫女,當即吩咐請人入客廳奉茶。
同時又命自己的丫鬟去後院廂房將時音請了過來,這祖孫倆是衝著時音過來的,理應叫把人叫過來的。
見禮寒暄後,祖孫二人一見到時音,那是大吃一驚,如同見了鬼似得。
因為這時音她瞧過的,當時他診斷,此女脈象已經回逆無望了,必死無疑,才沒有下方給藥。
如今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還有比這更嚇人的嗎?
“你,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時音滿是不解:“許老郎中,您這話說的,小女子不是很明白。”
“我是問你,你誤食逍遙散過量,已經錯過最佳救治時間,老朽為你診脈,根本沒有生機了,你怎麼還能活著?”許安差點兒把自己鬍子給揪下來了,他就是不相信,經過自己之手診斷出必死無疑的人還活著,以為是個謠言,這才打聽到一些訊息,帶著孫女許七兮親自登門瞧一瞧的。
此話一出,不光時音目瞪口呆,就連孫幼薇也驚的天靈蓋被頂起來的感覺。
時音能活下來,是師弟出手。
而師弟居然能夠將一個“必死之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還不止一次,這是什麼手段,什麼醫術?
“時音姑娘,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時音吞嚥了一下口水,朝孫幼薇看了過去,琉璃跟她提過,絕不可將林淼出手救她的事對任何人提及,否則,林小郎君就會有大禍。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個答案領許安、許七兮祖孫倆傻眼了。
“老朽能為時音姑娘診一下脈嗎?”許安狠狠地揪了一下鬍子,死而復生的事情很神奇,但不是沒有,這世上很多事情也解釋不了。
但人們總是想要探索和發現這些未知的情況,許安作為一個醫者,他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時音好像發現自己拒絕不了。
來的人可是東山城的名醫,主動為你診脈,這拒絕的人該有多愚蠢?
“咦,你的脈象……難道是大難不死,後福來之?”許安兩根手指頭搭在手腕上。
而孫幼薇看到這一幕卻眉頭微微一皺,師弟教她的診脈之法卻是三根手指頭,怎麼跟著許老的完全不一樣?
這還得等師弟回來後,再詢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