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
恍惚間,林淼聽到一陣女子“抽泣”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的迴盪著,又似有那麼一點兒聽不真切的感覺。
自己不是都已經死了?
怎麼還能聽到哭聲,這莫非人死了後,還真的能變成鬼魂短暫存活於世不成?
問題是,這是誰在哭自己?
自己身無長物,也沒有什麼親人了。
林淼努力的將兩片沉重的眼皮兒撐開一條縫隙,伸手支撐起身子,探出賬慢來,這是三架木樑的屋頂,身下是一張矮床,四條腿兒。
身上蓋著一條粗藍布的棉被,很薄,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
床頭一盞鐵製的油燈,造型像是個少女雙手托起的碗,燈火如豆,只照的床頭三尺之地。
支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才發現,這絕不是自己所屬的那個高科技發達的世界。
屋內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座梳妝檯,銅鏡造型很古樸,靠窗還有個花木架,上面種植不少花草,但看上去已經數日沒有打理了,地面很乾淨,棉被藥香中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少女幽香。
哭聲是從外頭堂屋傳來的。
林淼掀開薄被,從床上下來,掀開布簾,探頭走了出去,眼前這一幕令他頓時傻眼了。
外頭的確是正堂,只是這正堂中現在被佈置成了一座靈堂,大寫黑色的“奠”字,掛在正中。
一口黑色的棺材上書金色大字“先考孫公思淼之靈位”,刺的有些晃眼,這明顯不同於漢字的一種文字,他居然能一眼就讀懂了。
供桌上擺放一些貢品,一盞長明燈,還有那香爐之中一柱冉冉升起的清香。
棺材前的蒲團上跪著一個身披重孝的少女,少女嚶嚶切切,哭的梨花帶雨一般,甚至悽慘。
這是,幼薇師姐?
“爹爹……”
林淼忽然感覺一陣頭痛欲裂襲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從腦海中湧現出來,好似腦袋中有什麼東西擠出來似得,脹得疼。
片刻後,疼痛稍緩。
這具身體也叫林淼,六歲之前的記憶很模糊,他被清平鎮,也就是他現在所處的鎮子的草藥郎中孫思淼收養,如今十年過去了,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男孩,變成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
而眼前跪著的少女是師父唯一的女兒,孫幼薇,也是他的未婚妻,今年十九歲,比他整整大了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
蠻好的。
確切的說,孫思淼收養他,有兩層目的,第一,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將來可以繼承他的衣缽,不至於斷了這一脈傳承,第二,他只有一個女兒,想要給孫家延續香火,就得入贅所以,林淼其實也算是孫家的童養夫。
原本再過兩年,等林淼十八歲,去府城杏林院考上見習醫士後,老孫頭就打算讓她們完婚的。
入贅孫家,為孫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但是天不遂人願。
老孫頭忽然就這麼死了。
算日子,明天就是頭七。
“師弟,你醒了?”少女聽到門口的動靜,一抬螓首,看到了依門站立的林淼,哭的紅腫的眼睛中透著一絲濃濃的關切。
林淼望著這張因為悲傷而梨花帶雨的臉蛋,這少女完全長在他的審美之上,縞素的內襯,天鵝白一樣的脖頸,秀美絕倫的臉上,水汪汪的眼眸中隱隱一絲難言的悲切,布衣釵裙,漿洗的有些發白,瞬間就激起了他內心的那一種保護慾望!
“師姐,我,我睡了多久……”林淼開口問道,在家裡,他都習慣這麼稱呼孫幼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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