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懷特推門而入,站在吧檯後的老哈提特擠出一個笑容,“啊,親愛的懷特,今天怎麼會來那麼早。”
往日裡精神矍鑠的老頭已經消失不見,他此刻正強打著精神忙碌。
懷特從老頭的眼睛裡看到了揮之不去的濃重悲傷。
算了算時間,小哈提特的死刑大概已經執行完畢了。
用教士們的話來說:那個罪孽深重的年輕人回到了光明神的懷抱之中。
想到這裡,懷特覺得非常諷刺,光明神難道是垃圾回收站嗎?什麼奇奇怪怪的人都可以回到祂的懷抱中去。
懷特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他把雜亂的思緒拋去一邊,他現在不能在老哈提特面前表現出這些情緒來。
“斯麥爾失蹤了。”懷特的笑容非常誠懇、無可挑剔。
“是啊,是啊,警局的先生們已經來告知過我了。”老哈提特低著頭,他機械地用毛巾擦拭著手裡的酒杯,旁邊擦好的酒杯整齊地放成一排,和往常一樣。
“抱歉,凱德,沒能讓你再見斯麥爾一面。”懷特嘆了口氣,在夢境治療結束後,斯麥爾·哈提特的精神狀態已經變得極度不穩定,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讓舅甥兩人見面。
所以懷特當時在夢境裡虛構了一個斯麥爾去和老哈提特道別。
“沒關係的,說到這個,我前幾天還夢到他了。”老哈提特放下酒杯,一屁股坐到吧檯後的椅子上。
“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極富主見,和我說什麼要去遠方,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這孩子。”老哈提特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他的眼角溼潤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斯麥爾時的情景:我哥哥和嫂子剛剛去世,茫然無措的斯麥爾差點被送去了孤兒院裡,我痛罵了一頓教會的人,我質問他們為什麼要把斯麥爾送去孤兒院,其中一個小姑娘還被我罵哭了。”
“嗨,那個小姑娘看上去地位很高,但她不懂我們這些底層人在想什麼,需要什麼。”
老哈提特沉浸在回憶裡。
“斯麥爾從小就很自立,他考上了大學,他當時還想申請助學金,但我對他說:斯麥爾·哈提特,我能負擔你的教育費用,你有親人,你不是孤兒!”
“他還嫌我嘮叨,讓我去找個老伴,嗨,找什麼啊,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懷特走到吧檯後給自己和老哈提特各倒了一杯烈酒,他把酒杯推到老頭面前。
老哈提特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朝懷特點了點下巴表示感謝。
“說實話,我之前的確遇到過一些合適的人,但每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與她們錯過了。”
“有的人對斯麥爾不好,有的人又對他太好,讓斯麥爾感到不適,嗨,那孩子。”
“他總說自己有舅舅就足夠了,他不想這個家裡多出其它人。”
老哈提特抹了一把眼角溢位的淚水。
“我本來還打算等斯麥爾畢業了,工作了,結婚了,我就關了小酒館去幫他照顧孩子。”
“唉,現在想想,這個念頭真荒唐啊,我甚至沒見過他的女朋友。”
一旁的懷特低著頭凝視著酒杯裡的透明液體,看來胖團長的夢境治療很成功,老哈提特已經不再受到精神汙染的侵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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