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啊，我家……”
“行了，阿公，酒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回去了啊。”
黎大海打斷了接下來的話語，起身就告辭了。
給臉不要臉，當他是小癟三啊，艹。
黎大海走了之後，桌子上的氣氛有點沉悶。
“爸，這黎大海油鹽不進的，不好搞，我們去海上弄他。”大兒子磕了一下桌子，眼露兇光。
“怎麼，想來硬的？”瞥了一眼老大，這是個腦子壞掉的。
“你是人比他多，還是關係比他廣啊，為了這點小事準備去海上幹一丈？”
漁村之間，經常為了海域幹仗，打急眼了直接撞上去都有。
去年大灣村和潛島幹了一仗，當時林廣福還想拉人去幫忙的，可惜沒人陪他去，黎大海甚至都沒搭理他。
又不是自己村子的海域，上去拼命幹嘛，腦子壞掉了。
“那我們只能自己搞了。”
“搞不了，搞了就要幹架，旁邊那幾家不會同意的。”阿公明白村裡人的尿性，除非有幾家願意犧牲一段時間不拖網，不然誰去搞魚排都不行。
“我去找幾家，合夥搞一下吧，大不了年底不拖網了。”老大咬牙道。
他聽林廣福講過，黎大海家的魚排一天掙七八百，比他們單拖賺的多太多了。
阿公點點頭，既然他想試試就讓他搞吧。當年他把其他幾房都分出去了，僅留著大兒子養老，現在只能順著大兒子的心思了。
回到家了，黎大海還一肚子火呢，什麼叼毛東西，倚老賣老。
到了院子，看到就老十在家，招了招手。
“過來，我倆對練一會兒。”
老十：“……”
接下來一天一家，帶著人去淺水港過大禮。
今天是最後一家，要800塊錢一個人的。
這兩個姑娘就是老八和十一的婆娘。
談的也差不多的時候，對方母親忽然講了一句。
“黎家老大啊，我們這邊還有個風俗，結婚要有金器的。”
“大娘，金器我已經買了。結婚之前會打好的，到時候給新娘子帶上也好看。”
黎大海笑呵呵的講了一下，心裡卻是不以為然，不就幾百塊的金器嘛。
“買了多重的啊？最少要幾十克吧，你先拿過來我們自己加工。”
“呵。”黎大海冷笑一聲，又是個貪心的。
“大娘，金器是新婦的，敬茶的時候給。現在金價六十多塊，我家呢，只能每人準備8.8克，再多也沒錢。”
“沒錢借一點嘛，你們那邊有錢人多，你家也能掙錢的，到時候送過來我們自己加工。”
“老八、十一，帶著人出去走走。”
等人都出去了，黎大海轉頭輕笑。
“有事直說嘛，又不是不能談，對吧。”
“黎家老大，我們也打聽了，你家在那邊可是首屈一指的有錢人，要不拿一條船過來，彩禮什麼的就意思意思，金器小一點也行。”大娘笑呵呵的說著，好像船不值錢似的。
“大娘，你這是臨時加錢啊。”這樣一說黎大海就懶得廢話了，自顧自點上一根菸，深吸了一口。
“這樣吧，您把彩禮退了，我也不囉嗦了。”
“退什麼彩禮啊，今天都知道你家上門了，以後兩個女兒還怎麼嫁人啊。”大娘脖子一梗，身體還往前湊，明擺著要耍無賴。
“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黑我家的錢，這婚不結拉倒，讓你把彩禮退了，聽到沒。”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他就不信有錢還娶不到老婆，這叼毛家庭是拿他當傻子了。
“你幹嘛，兇什麼兇，信不信讓你出不去村……”
黎大海直接把槍掏了出來，頂著她的腦袋，眼睛兇狠的盯著她。
“繼續，怎麼不講了，用你一條命換這1600也值。艹，什麼叼毛也配和我耍橫。”
說完直接對著屋頂開了一槍，瓦片嘩啦啦掉了一地，又把槍口頂了上去。
“別，我把錢退給你。別……別開槍。”她人直接嚇尿了，屋子裡開始瀰漫著尿騷味，旁邊的女方父親也是敢怒不敢言，誰家過禮帶了一把槍的。
這把搶也是湊巧，早上阿水看到他，就把槍給他了，說是他大伯讓送的。
黎大海聞言也沒廢話，直接拿了過來，發現子彈都是裝滿的。因為都快出村子了，就沒放回家直接帶上了。
女人顫顫巍巍的把錢拿了出來，黎大海一把拽了過去，還數了一遍。
“哼，也不打聽打聽我黎大海是什麼人，艹。”
說完就摔門出去了，兩個姑娘聽到槍聲一直想進去，被哥倆攔住了，他們知道大哥帶了槍的。
“走了，什麼叼毛玩意。”
“你是死人啊，我被人拿槍頂著。”屋裡還在爭吵著。
三人徑直去了大隊部，留下一家人罵罵嘞嘞的。
……
開槍的事可要解釋一下才能走，不然出事了講不清。
“別灰心啊，下次給你們講好一點的。”拍了拍弟兄倆，黎大海臉色也差。
倒黴催的，剛剛還讓人家村主任訓斥了一頓。這事佔理也沒用，萬一人家較真就得去鎮上關幾天，黎大海只能低頭。
搞到現在，幾人也餓了，就去小賣部買點吃的。
正好遇到老二家丈人，就心裡一動，把上午的事講了一下，聲音還蠻大的。
甚至連他開槍的事都講了，露出來一把給他們看看，坐實了對方父母臨時加價的名頭。
村子裡人議論紛紛，都講她家就是這樣的人，給姑娘開親還敢臨時加錢，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云云。
黎大海心裡一口氣終於出了，又去買了一包煙散了一圈，剩下的直接給老二家丈人，幾人就開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