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遠處華麗屋簷已掛上明亮的燈籠,屋內也亮起了光,可望不可即。
心裡一陣落寞,想有人知道我現在的委屈,這樣想著就把眼前的夜色拍了下來。
我試著在那個APP裡髮狀態,結果居然傳送成功了,不過也許只有那位店主可以看到吧。
〖HELLO,有人在嗎?誰和我天涯共此時【表情】〗這是月夜燈火圖的文案,也是我的心情。
隨後我繼續向KERORO留言:
【你有聽說過盤龍城嗎?一個商代的城市,很繁榮那種】
我傳送了一張白天照的街景圖。
晚風習習,眼皮沉沉,我蜷縮了一下身體,抱緊自己一點,輕輕閉上了眼,我好睏,之後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
好一會兒,我感覺有東西覆蓋我的肩膀,擋住了風,像是大衣,接著好像有人坐在了我身邊。
是做夢嗎?
為什麼這麼溫暖?
我仰靠在方石的頭,追尋著溫暖下墜,也許是地獄的召喚,也無所謂了,不過我落到了一個很寬厚的肩膀上,感覺很舒服。
“少傾。”我下意識喚了一聲。
我坐起來,眼前果然是他。
夜色下的他溫和安靜。
“冷嗎?”他問。
“剛剛冷,現在有你的衣服,不冷了。”
我們安靜地坐在水邊,流水的聲音與彼此的呼吸融合著,遠處的狗吠聲模糊。
“聽今天那兩人的意思,需要耗盡一個人的生命才算是完成一次儀式,但是你知道嗎?懷素對我說,只需要我一半的血,還說我很快就能恢復了。
誰說的才是真的?這一切都讓我很害怕
我沒有記憶,無法作出判斷。”
“今天你聽到的是真的,懷素說的,也可能是真的。
我疑惑皺眉。
“以往的確是要耗盡一個人的鮮血和靈氣,才能完成一次儀式,人們用她們的生命換來了安全。
懷素說的,需要你一半鮮血的說法,也許是基於你的特殊性,以你的天分和修為,的確有可能一半的血就能加固住封印。”
我的耳朵聽到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總覺得像是在做夢。
我如夢如睡恍然問:“怨鬼是真的嗎?真的存在嗎?還是隻是人把自己的仇恨賴到怨鬼的頭上?”
“我去過封印結界,那裡確實存在著強大的怨氣,還有濃烈的血腥和哀傷。”
“所以我也要流盡鮮血而死嗎?可是那兩個人說被選出的是懷玉,為什麼現在是我?”
“我也一直以為是懷玉,直到那天在迷陣遇到了你,才知道你要替代懷玉。”
“我為什麼要替別人去死!?”
“你只是說,你不會坐以待斃。”
“我向你求救了?”
“你只是很平靜地告訴我這件事情,你那時並沒有讓我救你。”
“那後來?”
“後來,我又見到了你,正好我有了一些新的見解,所以順勢與你說說。”
我腦子儘量想將一切聯絡起來,心裡的苦澀皺了眉頭。
“月明星稀。”少傾換了話題,他看向遠處閣樓上的月亮。
“烏鵲南飛?”我下意識地接上了,因為太順口了。
“烏鵲?”少傾轉過頭,他眼裡閃著月亮柔輝。
“EMMMM,沒有,我隨口說的。”並且成功制止住了我強烈的背誦慾望,周公吐哺,天下歸心艱難地卡在了咽喉。
“只要你不回去就可以了,留在盤龍城,我可以把你藏得好好的。”
“你要救我?”
“在以前的話,是你還是懷玉,對我來說,都只是遙遠的一個名字,但是現在不同。”
他的側臉在月光下認真而專注。
“現在你就在我眼前,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眼前。”
我們本來就坐得很近,這些話軟綿綿又很有重量地進入我的耳朵,我開始感覺自己的和心跳都在加快。
他沒有繼續說話了,夜色慢慢靜靜的,我的呼吸緩和了下來,輕柔的乾淨空氣安撫著我,感覺眼皮又開始沉重了,不自覺打了個哈欠,頭又靠在了他的肩膀。
我清醒卻又安心地靠在這寬厚的肩膀,雖然閉目養神,但仍忍不住在胡思亂想,到底懷素是不是在欺騙我,還有路人的話,少傾的話......
“你今天很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看完之後我們再繼續想,好嗎?”
我並沒有出聲,深呼吸一口氣,眉頭鬆開了,頭挪了一下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同時也更貼近少傾一些了。
晚風冷冷的,可是我被溫暖和安穩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