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既然如此,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左武侯衛中郎將多蘭葛失尼,知法犯法,草菅人命,帶兵劫掠民宅,論罪當斬,陛下特赦,減罪一等,降為邏卒,營前執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一百,當眾行刑。”
李賢朝著韋高傑道:“立即執行!”
“遵命!”
李弘現在知道,已經落了李賢的面子,不能再逼迫李賢。
多蘭葛失尼被按在地上,脫掉褲子,兩名親兵,馬上朝著多蘭葛失尼的屁股上打去。
“啪啪……”
棍子落在多蘭葛失尼的屁股上。
他厲聲慘叫,聲聲入耳。
不遠處的涼國公契苾何力、契苾明、契苾光,以及契苾貞就這樣看著,契苾何力倒也面無表情,不喜不怒。
可契苾貞卻憤怒地吼道:“我跟他拼了!”
“啪!”
契苾何力甩了契苾貞一個耳光,罵道:“若不是你這個蠢貨,失尼怎麼受這個罪……”
李賢聽著遠遠傳來的慘叫聲,搖著頭道:“你該慶幸,明月樓是我的,燒了也就燒了,如果明月樓是普通民宅,我非砍了他不可,誰說都沒用!”
李賢倒不是說狠話,說的倒是實情,正是因為李世民大量接納突厥降人,將這些突厥人大肆封官,其中朝廷半數以上五品官職,都被突厥人佔據。
這些突厥人在大唐強盛時,倒也安穩,不過卻是惹是生非,打架鬥毆,欺男霸女,可以說無惡不作,哪怕這個忠心耿耿的中郎將多蘭葛失尼,也不是什麼好鳥,李賢派出調查過他,他一妻六妾,其中四個妾都是被他搶來的。
大唐民風不像後世,他們對於突厥人也好,鐵勒人也罷,都不感冒,哪怕最貧窮的人家,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胡人。
李弘苦笑道:“還不是怕逼反了涼國公,涼國公是大唐一名悍將,若是斬了多蘭葛失尼,萬一軍中出現動盪,那該怎麼辦?”
李賢道:“把他們供著,他們想反一樣會反,當年阿史那賀魯,被封為瑤池都督府都督,這可是正四品的官職,整個大唐才多少正四品?阿史那賀魯感恩了嗎?”
李弘道:“那是特殊情況……”
“你的私心,迎風十里外都聞到了!”
李賢沒有理會李弘,轉身走進雍王府,快到門口的時候,李賢淡淡地道:“太子,你不想想,是誰在挑撥離間嗎?我雖然無意與你為敵,你的人,處處找我的麻煩,這一次,你可以請求父皇特赦,若有下一次,我讓你連請旨的機會都沒有!”
李弘回到東宮立德殿中,他啪的一聲拍在案子上,將一個酒盞拍翻,憤憤地道:“六郎,放肆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郭瑜臉色一變,急忙道:“太子殿下,慎言!”
李弘嘆息了一聲道:“他今天在雍王門前威脅本宮,說若有下一次,連本宮請旨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利用他白旌黃鉞,便宜行事之權,要肆意妄為……”
郭瑜道:“太子殿下,事出有因……雍王殿下的明月樓,可以說日進斗金,現在被一把火燒成白地,心中憤恨,情有可原……”
李弘其實也不傻子,現在一件件事情太過詭異,背後推波助瀾的形勢太過明顯,他若是意想不到後面有人在搞鬼,只能說明他太笨了。
李弘其實並非天生的暴躁易怒,只是因為身體太差,御醫為了太子的身體,隔三岔五地補充營養,結果越補越虛,用後世的醫學術語來講,現在的李弘其實是內分泌失調。
內分泌失調最顯著的特徵就是暴躁易怒,暴瘦,有些人動不動發脾氣,脾氣怪異,有可能是真有病,建議去醫院看看。
李弘的情緒慢慢恢復,他望著郭瑜道:“當時與契苾貞一同飲酒的人,查出來了沒有?到底是誰在背後挑唆?肯定有人挑唆?當年六郎與我關係極好,他對本宮言聽計從,哪裡似今日這般疏遠猜忌?”
郭瑜道:“當時與契苾貞飲酒的一共六人,有長安縣尉魏季邁,河東薛東璋、聞喜裴願,彭城縣公劉德威之子孫劉易從,還有杜晃!”
李弘愣住了,這六個人來歷都非常複雜,魏季邁是戶同尚書魏玄同的孫子,裴願則是裴炎的侄子,杜晃則是出身京兆杜氏,光從出身,根本就沒有辦法判斷他們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