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接自己的人,李賢也沒有著急進城,而是在蘭州城外驛站住下來。
事實上,李賢並不準備進城,他身邊帶著三百多名侍衛,估計進城也不好安置,畢竟蘭州不是長安,蘭州城雖然是西北大邑,可蘭州城此時的規模,不及雍州的一座縣城。
論城池規模,比長蛇縣縣城還小。
李賢剛剛在驛站住下來,當天晚上,楊思敬這個刺史在內,很多官員都前往拜會李賢這個雍王。
當然,他們可不是空著手過來的,而是攜帶著厚重的禮物,李賢也知道這是官場陋習,可是他也改變不少了什麼。
唐朝以左為尊,左遷也是升遷的意思。
蘭州自永徽元年廢除都督府以後,秦州(蘭州)就成了下州,刺史官職為正四品下,而肅州則是中州,刺史為正四品上。
楊思敬從秦州刺史轉遷肅州刺史,就是從正四品下,升至正四品上,也算是官升一級,可問題是,楊思敬升不升官,他怎麼辦?
李賢的眉頭擰成一團。他雖然兩世為人,可問題是歷史書上記載的事情太少,非大事不可能記錄,整個咸亨元年,就記錄了高句麗降而復叛,大唐出兵鎮壓,吐蕃侵佔龜茲,隔絕安西,以及大非川之戰這幾件事。
驛站門外,兩串氣死風燈高高懸起來,將迷離夜色阻隔在十丈之外的高處,相比較半月前在長安,此時的李賢黑了一些、瘦一些,臉部線條也硬朗如刀斧刻一般。
他的眼睛在燈火下炯然有神,一襲青衫,身姿挺拔,腰間繫著一把古樸無華的佩刀。
李賢整個人的氣質發生很大的變化,給人劍鋒出鞘、英武堅毅的感覺。
郭懷亮也感覺到李賢身上氣勢越來越得,他來到李賢身邊稟告道:“大王,楊使君求見!”
“讓他進來吧!”
李賢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和新任秦州刺史韋待價同日抵達秦州。
“拜見大王!”
“坐吧!”
“謝大王!”
李賢望著楊思敬問道:“你調任肅州擔任刺史,這是什麼時候接到的訊息?”
“六天前,政事堂頒佈的政令!”
楊思敬解釋道:“政事堂的政令邸報,走得的走的是軍驛,八百里加急,晝夜不停,三日內必達,至於說韋使君是什麼時候啟程的,思敬委實不知!”
政令雖然可以走軍驛的渠道,也可以做到日行八百多里,可問題是韋待價不行啊,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還能每天八百里跑到蘭州?
更何況,如果是提前得知這個訊息,提前啟程,武則天沒有理由不知道秦州刺史換人了?她還讓李賢聯絡楊思敬做什麼?
李賢想到一個問題道:“對了,這個韋待價,原來官職是什麼?”
楊思敬認真地回答道:“他原來是涼州大都督府司馬!”
李賢這句話問得有些外行了,事實上他是真不關心這事,韋待價是李賢名義上的下屬,涼州大都督府司馬,從四品上階。
不過,這也可以解釋通韋待價為什麼可以同一天抵達蘭州了,從肅州到蘭州的距離,比從長安到蘭州的距離近一半。
李賢坐馬車,韋待價也可以。
可問題又來了,這也意味著,前腳剛剛離京,後腳就有人動了楊思敬的位置。
能動刺史位置的人可不多,就連吏部尚書也只有舉薦權,沒有決定權,政事堂七相有權力,現張文瓘離京賑災,李賢來到蘭州,也就有五相有決定權,加上皇帝和武則天。
考慮到非特殊情況,吏部尚書或侍郎,舉薦的刺史政事堂一般不回打回去,這個範圍就有點廣了。
李賢問道:“你可知肅州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楊思敬搖搖頭道:“不太清楚,肅州刺史王方翼,治理肅州得當,多年考評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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