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御書房內,李治站在靠窗的書案前,揮筆寫著字。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李治彷彿沒有聽見,繼續揮筆寫字。
武則天出現在李治身後:“陛下!”
李治看了看寫了半的字,微微皺起眉頭。
武則天走到李治身後,約半肩的位置。
李治依舊沒有抬頭:“二孃,江淮水患嚴重,你是怎麼安排的?”
武則天躬身道:“陛下放心,江淮出不了亂子!”
李治放下毛筆,嘆了口氣道:“江淮是朝廷賦稅重地,此時水患乃朝廷頭等大事,沒個老持成重的人在那裡,是要出大事的,政事堂那邊,談得怎麼樣了?諸相誰願意離京?”
武則天一臉嚴肅地道:“戴(至德)令公毛遂自薦,要出京前往江淮賑災,有戴相出面,江淮應該翻不了天。”
李治淡淡道:“君不密,則失其臣,臣不密,則失其身。”
武則天點了點頭道:“臣妾理會得。”
李治苦笑道:“事成之前,一旦走漏了訊息,怕是要再生波瀾,朝中盯著你的人多,仔細些!”
武則天虛心地道:“臣妾行事不謹,讓陛下憂心!”
李治問道:“六郎何時才能回來??”
“這……”
武則天微微一愣道:“臣妾不知!”
頓了一頓,武則天微微皺起眉頭道:“六郎又惹了什麼亂子?”
“他倒是沒有惹亂子,只是有人想試試六郎的膽識!”
武則天馬上反應過來:“陛下的意思是,讓六郎替戴令公打個前站?”
李治笑笑,沒有說什麼,他端起茶杯,輕輕吹著茶葉。
武則天識趣地躬身道:“臣妾告退。”
“浩信,替朕送送皇后!”
“奴婢遵命!”
武則天離開御書房,她在前面走著,身後跟著常侍秦浩信。
武則天明顯感覺到李治的態度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是要李賢前往揚州,還是留在長安。
突然,武則天轉身朝著秦浩信深深一揖。
秦浩信趕緊閃到一邊,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后何以如此??”
武則天目光炯炯,盯著秦浩通道:“若非常侍在陛下面前轉圜,陛下恐怕此時尚未息怒,二孃百死,亦不足惜,陛下氣壞了身子,這罪卻重了。”
武則天的話暗指是在賀蘭敏之事情上,李賢捏造的罪名,證據是武則天讓人準備的,當然,配合的人也有秦浩信。
秦浩信並不是因為聽到武則天的指使,而是因為聽從了李治的命令,秦浩信曾是晉王府家令,跟了李治三十多年,他非常瞭解李治的脾氣,也知道他的習慣。
李治只需要一個眼色,秦浩信自然明白李治心中所想。
在李賢斬殺賀蘭敏之時,李治開始確實是非常生氣,可是慢慢地他就不生氣了,自己的兒子被外甥欺負,哪怕是外甥,那也不如親生兒子。兒子殺了外甥,他只有欣慰,更何況,李賢在處理後續事情上,表現得可圈可點。
秦浩信滿臉堆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天下局面之險,陛下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還需做給外人看看,皇后娘娘勿怪!
武則天一臉誠懇地嘆道:“沒有陛下,就沒有二孃今日。淳淳教導之恩,殷殷迴護之情,二孃沒齒難忘。”
秦浩信莞爾一笑,引著武則天走出御書房內院拱門。
武則天突然回頭,望著秦浩通道:“本宮聽聞常侍有一個侄子,在哪個衙門安置?”
秦浩信苦笑道:“不成器的東西,獲罪實邊十一年,蒙聖上恩赦,回京不及十日,還未曾來得及到吏部選官。”
武則天想了想,笑道:“三郎大才,到吏部選一個濁流俗吏,豈不是辜負了陛下召回三郎的拳拳盛意?昨日邸報,楚州刺史出缺,明日本宮就上表,舉薦三郎為楚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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