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武則天

第35章 只有死路一條

長安,立政殿,書案前。

武則天提著筆,站在案子前,左手負在背後,右手在寫一篇文章。武則天問道:“揚州那邊有沒有訊息?”

葉紅衣道:“有,山東各家籌集一百萬石糧食,已經到了彭城,這一次他們倒還齊心,準備入秋之前,解送三百萬石糧食賑災,還要解送一百萬石糧食,運進京城,以安天子之心,也讓朝野看一看,他們山東人的任事之能……”

葉紅衣還沒有說完,趙藍衣在一旁插言道:“離入秋只剩不到兩個月了,一百萬石秋糧,怕是不容易啊!”

葉紅衣道:“江淮雖然受災嚴重,可山東、河南、河北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是想借著這個時機,讓天子知道,安定天下,疏通漕運,他們也能做到。”

趙藍衣接著道:“他們現在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張相這一次賑災若是立下功,定會立功嘉獎,說不定還會更進一步,中樞之爭也就該有個結果了。”

其實唐朝是大小相制,政事堂七相之中,左相、右相、中書令、侍中,這四位是大相,同中書門下、同三品、參預朝政、參知政事、同參大政,都屬於小相。

二人的議論,武則天充耳不聞,自顧自收筆,自案上一個匣子裡取了一枚小印章,在長卷左下角印下印章。

武則天淡淡地問道:“揚子江上的水,退了沒有?”

葉紅衣和趙藍衣面面相覷,遲疑了一陣。

葉紅衣道:“前日揚州刺史有本章上呈,水位已然低了六尺,只是雨季還沒過,不敢懈怠。還有就是聚攏的流民,也未曾得到妥當安置。”

武則天問道:“政事堂怎麼處置的?”

葉紅衣回答道:“發了急遞堂札,許他開常平倉,賑濟災民。”

武則天嘆息了一聲,迴轉身:“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些年來,朝廷欠賬太多了,一條揚子江,一條新安江,一條淮河,一條大河,每年要添多少麻煩?泥沙淤積,河床愈窄,地方官為了撈政績,一味地加固堤防,卻不知這只是治標,而不是治本!”

葉紅衣道:“事情也急不得!”

“高麗降而復叛,左監門衛大將軍高侃、右領軍衛大將軍李謹行雖然捷報頻傳,卻仍未平息戰事,涼州之戰(大非川之戰)勝負未分,關中又連日滴雨未下,如同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啊!”

武則天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現在對李治所謂的平衡之術非常有意見,為了平衡關隴貴族,非要把閻立本放在右相的位置上,右相閻立本根本沒有能力壓制山東貴族。

眼看著閻立本能力不足,她最理想的人選還是許敬宗,別看許敬宗是杭州人,別說讓他咬山東人,就算是讓他咬杭州同鄉,許敬宗也不會有半點手軟。

以籍貫來所謂的制衡,本來就非常天真,太宗皇帝做不到的事情,李治憑自信他可以做到?

政事堂五至七人,人的能力有強有弱,有的人可以以少敵多,比如說以前的魏徵魏相,他是小相沒錯,發起瘋來別說大相抵擋不住,就連太宗皇帝也被噴得一臉吐沫。

武則天非常有些輕視李治了,李治最厲害的是,無論對方是什麼立場,都可以拉攏,比如說賀蘭敏之,最開始,他就是武則天的人,如果不是武則天的人,武則天也不可能把周國公的爵位送給賀蘭敏之。

除了賀蘭敏之以外,還有韓國夫人武順,魏國夫人賀蘭敏月,她們曾是武則天的人,在李治循序漸進的誘惑下,他們成為改換門庭,成了李治的人。

事實上,就御人之術而言,李治是強過武則天的。就像張文瓘這個宰相,其實他原本沒有資格成為宰相的,可問題是他的胞兄張文琮是治書侍御史,也就是御史臺的次官,主持御史臺臺務。

當時張文琮屬於魏徵第二,又臭又硬,李治就直接提拔他的胞弟張文瓘,從一個縣令,直接提拔中書舍人,再上中書舍人提拔為中書侍郎,參知政事,成為宰相,於是,原本最有希望擔任宰相的張文琮不是不為弟弟讓位置,因為兄弟二人不可能同時為相。

經常受長兄教導的張文瓘從政開始,一直被胞兄壓著,好不容易成為宰相,自然不可能再受張文琮指揮,鐵板一塊的清河張氏,被李治輕鬆從內部瓦解。

武則天又想起了李賢,她問道:“六郎有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武則天倒是理解李賢的做法,雖然說,以李賢現在的地位,他如果想要用錢,可以很容易辦到,無論關隴世家,還是山東世族,都不會拒絕向一個親王宰相示好,小相做成一件大事很難,但問題是,在關鍵時候扯後腿,那是很容易的。

李賢也不可能收錢不辦事,那些人的錢,沒有這麼容易拿,而且非常燙手,想要用錢,可以掙,搶也好,奪也罷,總比收他們的錢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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