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和那耍猴人見狀,起身讓出位置。
這二人依次上車,坐在車中,一言不發,車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老道士見人都到齊了,再次揮鞭,催動白鹿啟程。
鹿車越過大山,走過河流。
過了一夜,到了一處大湖前。
前方是一片大湖,湖泊一望無垠,但見波光粼粼,碧水翻湧,一望無際。
不像是湖泊,而更像是一片大海。
“怪不得古人說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
“這萬里大澤,果然非同一般。”
“是也,這茫茫然雲夢澤不知多大,很多人終其一生探尋,也不知道東西南北邊界。”
“無數奇珍異寶藏於其中,更有許多未解之謎等待著有緣人去揭開。”
.......
話音剛落,鹿車緩緩降落在一片開闊地帶。
正當眾人準備下車休息片刻時。
一道奇異的景象映入眼簾。
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望無際。
忽然,水光接天之中,一群鯨魚兒從遠方低空之中呼嘯而來。
這些鯨魚大的有幾間房子大小,而小的不過是三尺來長,此時浩浩蕩蕩,有的漂浮於半空。
而有的則是潛於河面其中。
奔騰而來,好似成了一條洪流。
坐在那鯨魚最前方的則是一個老者,一身蓑衣,面板褶皺。
但雙眼卻透出一股不凡的神采,不停的吆喝著,讓鯨群快速穿行。
那些鯨群體型碩大,體型優雅,輕盈的巡遊著,面板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是趕鯨人。”
幾人從來沒有見過這奇異的一幕,都感覺到很是新奇,然後探出鹿車觀看。
這些趕鯨人,每年春末時候從東海之中趕著鯨群,然後走上陸地。
為鯨魚覓食。
隨水而居,放置到南方山野澤林,等到次年春天,再次折返東海。
走的時候是鯨魚苗,回來的時候則已經變成了大鯨。
一路上,靠出售鯨皮、鯨油和鯨骨,換取靈石與修行資源。
一生大都在漂泊之中渡過。
這鯨群頗大,從遠方呼嘯而來,火工道人連忙驅使鹿車閃躲。
等了好長時間,鯨群這才遊過眾人。
見到那趕鯨的道人離去之後。
火工道人穩穩地駕著白鹿車,繼續朝著前方行駛。
車前的兩頭白鹿,巨馬般大小,四蹄飛揚,仿若輕盈的飛燕,在風中自在穿梭。
車輪輕輕碾過泥濘的路面,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咯吱聲。
車內的眾人,有的雙目微閉,似在養精蓄銳,有的則壓低聲音,輕聲交談著沿途的見聞,氣氛顯得格外輕鬆愜意。
“各位道友,再過一段時間就到了雲夢澤,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俺老鄭從不誆騙於人。”
火工道人坐在馬車之上,揮著馬鞭抽了一下白鹿,那白鹿唏噓一聲,速度反倒是更快的加速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前方那片廣袤的水澤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沉悶的鳴叫聲。
彷彿有什麼令人膽寒的龐然大物正在破水而來。
火工道人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眉頭一皺,手中的韁繩也微微收緊,那白鹿車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緊張,速度也隨之漸漸放緩。
“前方有異常情況,大家小心點。”
火工道人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提醒著車內眾人,目光如鷹隼般警惕地射向水澤深處,試圖捕捉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跡象。
就在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水澤之時。
平靜的水面上忽然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正緩緩從水底升起,那是一頭數丈長的的巨大藍色鯨魚,從水澤之中跳出,在空中不停的巡遊。
鯨魚寬闊的背上,站著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臉上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詭異笑容,目光如冰刀般冷峻。
“諸位道友不遠來到此地,不妨到我這鯨群之中,把酒言歡一番?”
那男子聲音低沉沙啞,彷彿是從地底下傳來的悶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場中眾人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牧鯨人行事怪異,行事向來神出鬼沒,詭異至極,我們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妙。”
“各位道友既然不敢出現,那就不要怪我了。”
見到鹿車之中並沒有人說話,牧鯨人突然猛地一揮手中的長鞭。
長鞭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同時發出一聲低沉而尖銳的哨聲。
剎那間,原本平靜的水澤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數十頭大小不一的鯨魚從四面八方的水底湧出,迅速將白鹿車圍住。
這些鯨魚數量眾多,體型龐大,讓人望而生畏。
火工道人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
“不好!我們中計了!”
陳皓等人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臉色也在瞬間變得如同白紙一般蒼白。
“哈哈哈!”
那牧鯨人見狀,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譏諷和不屑。
“諸位道友,既然來了,就別想再離開了!”
那老者立在鯨背之上,冷眼看著眾人,不發一語。
火工道人看著前方的鯨魚,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冷色。
“這不是牧鯨人,而是血魔榜上第八百六十三位——鯨道人!”
“鯨道人!”
這聲音不小,鹿車之中的眾人等聽聞這個名號,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如同被抽乾了所有的血色,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震驚與恐懼。
那血魔榜乃是靖州無數妖魔邪怪的榜單,能上榜者均都是陰狠毒辣,嗜血異常的邪人。
這鯨道人,牧鯨為生,以人血、人肉為食,憑藉著龐大的鯨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段極其狠辣。
張野狗等人聽到這個名字,被嚇得渾身發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道友,我們乃是前往丹霞山求道的修士,雙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苦要刀兵相向。”
火工道人想要用丹霞山的名字嚇退對方。
但是那鯨道人聽了一聲冷笑,不屑地說道。
“無冤無仇?今日不就是有怨有仇了?我這人也好說話,只求財不求命!”
話音未落,鯨道人猛地一揮長鞭,那長鞭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
周圍的鯨魚們頓時發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聲,如同滾滾悶雷,震得人心惶惶。
火工道人見狀,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用力驅趕著白鹿車,想要尋找一條退路。
可是,四周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鯨群圍得水洩不通,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悠長的鯨鳴穿透雲層,震得鹿車劇烈搖晃。
鹿車中的眾人臉色凝重。
那刀的中年婦女喘息粗重粗糙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
張野狗則縮在角落,眼神閃爍不定。
誰也不曾想到在路上會遇到這般場景。
“諸位。”
火工道人轉過身,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
“老道倒是有個法子,只是需要辛苦下各位了。“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靈石。
“若是每人能湊出十幾二十塊靈石,我等也能免受衝突。”
“四五塊靈石?你當靈石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那中年婦女聽聞此言,聲音頓時變得尖銳了起來。
“我一家老小就指著我這點靈石過活,哪有多餘的給你!“
張野狗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方才乘坐鹿車已經交了一筆靈石,現如今我身上就剩兩塊靈石,還要留著買酒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