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禾帶著娘和弟弟回家時,門口圍觀的人群已經散了。
方有根坐在堂屋門口,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方青禾好似沒看到他的冷眼,笑著開口:“爺爺,我們回來了。”
方有根氣得磨牙……
方青禾領著人回房間時,方興旺已經醒了,正盯著屋頂發呆。
看到妻子兒女進來,方宏盛瞬間紅了眼眶。
白天他只是睜不開眼睛,但意識是清醒的,杏花求人,青禾吵架,包括後面青禾跑了,爹孃咒罵他一家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生死關頭,他才真正看清一直仰賴的父親到底有多絕情,說著讓他等死的話時,竟然沒有一絲猶豫。
吳杏花見男人一副要哭的模樣,趕忙上前安慰:“孩他爹,你放心,我跟青禾一定想辦法救你。”
剛才跟青禾商量,這事兒還得再瞞幾天,免得男人過些時日就給忘了,所以她得把戲做全了。
方興旺抓著吳杏花的手,啞聲道:“杏花,是我醒悟太晚了,讓你們都跟著我遭罪。
我這病不治了,以後你們還得過日子,手裡總得留點兒錢。
以前是我對不住你們,以後更不能拖累你們。
青禾,我在房樑上藏了點兒錢,本來是準備打支簪子給你當嫁妝,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一會兒你就拿走藏起來。
趁著我還沒斷氣,你能折騰就多折騰,一定要分家,然後往口袋裡多摟些東西。”
吳杏花聽著男人像交代後事一樣絮叨,鼻頭一陣發酸,差點沒忍住把真相說出來,她偏過頭道:“別說了,你肯定會沒事的。”
方青禾想到上輩子成親時,她爹確實給她一支二兩重的銀簪。
她不知道她爹怎麼在李氏的眼皮底下攢出這些銀子,但一定很難很難。
想起往事,她心頭髮軟,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床邊:“爹,大夫只是說您這病怪異,也沒說一定會死。
您得樂觀點兒,就算我們真的分家,家裡沒個頂門立戶的男人,孤兒寡母一樣遭欺負。”
吳杏花也跟著道:“對啊,咱家可不能少了你,我肚裡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爹。”
在妻女的鼓勵下,方興旺極力壓抑的情緒洶湧而出,哭得不能自已……
哭聲傳出房間,李氏聽到後頓時笑起來。
她的錢沒了,可方興旺的命也快沒了,這麼看來,她還是賺了!
有了對比,李氏的心情好了不少,這天晚上竟然睡著了。
早上醒來,想到丟掉的二十多兩銀子,她還是心痛,但也不能癱在床上不動,得趕緊賺錢才行!
她給自己鼓了勁,爬起來嘻嘻索索把衣服穿好,然後又去牆角拿了糧食。
臘肉被方青禾扛走之後,她趕緊把糧食藏到屋裡,免得又被那丫頭嚯嚯了。
從屋裡出來,她對著西屋狠狠呸了兩口:“餓死你們這些遭天殺的瘟神,死了還要下油鍋拔舌頭,再投不了胎。”
大早上罵了人,她神清氣爽去廚房,結果剛開門就傻眼了。
廚房左手邊的兩口大灶空蕩蕩的,上面兩口大鐵鍋沒了!!!
她扔了盆湊過去看,一眼看到了灶底的草木灰。
鍋真的不見了!
她放眼去看,除了鍋,菜刀,水壺,火鉗,火塘裡的燒火架,燒水的掛鉤,廚房裡但凡帶些鐵的東西都沒了。
她的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當家的,當家的你快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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