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彆氣，我好好跟舅舅們還有我爹說一說。”
方青禾把劉氏拉到一邊：“我們白天在外頭跑一天，這會兒都餓了，今晚早點兒吃飯，成不？”
“一會兒再收拾你們！”
劉氏把鞋穿好，轉過頭面對聰明有主見的外孫女，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當然成，外婆給你做你愛吃的蒸臘肉。”
方青禾把四人叫去堂屋，認真道：“爹，大舅，二舅，三舅，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你們心裡必須想著咱家的生意。
比如今天，大夥兒主動提出想買東西，那簡直是捧著錢送上門，你們什麼都不說，是不是對財神爺有點不禮貌了？”
四人連忙搖頭：“不會不會，之前是我們沒搞清楚，下次肯定不會了。”
“很好，我也相信你們不會再犯同樣的毛病，那咱說說明天的生意。”
方青禾問：“明天誰叫賣，誰收錢，誰管貨，客人討價還價要怎麼應對？”
方興旺支支吾吾的，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這、這……我看貨郎來村裡賣貨，也沒那麼麻煩吧？”
方青禾突然意識到，她今晚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爹，貨郎就是一個擔子，東西也沒咱這麼多，自然沒這麼麻煩。
而且人家會做熟了的，兩個大箱子十六個抽屜，客人要什麼他們就拿什麼，從沒有出錯的時候，所以你看著才簡單。”
她停頓片刻，深吸一口氣：“先把貨清出來，咱們把東西分好類，然後再說分工。”
一堆東西都在院子裡，方青禾先指揮著把布按粗布細布分開，細布又分素布和花布，花布再一卷卷開啟，找出印花有問題的地方裁剪下來。
剛把布分好，劉氏就喊吃飯。
吃飯完，趁著天還沒黑，一家人開始挑選雜貨，吃的和用的先分開，用的又分孩子，女人，男人，以及全家共用的，接著再往細了分，女人的又分實用的和打扮的。
最後挑挑揀揀，雜貨分出了十二種。
東西大概分好，方青禾定好價格，然後讓賣貨四人組開始背價格，自己則帶著老太太一起，把剪下來的花布和趙掌櫃送的碎布進行挑選，尺寸合適的布料用來做手帕荷包，長條的修修剪剪，編成髮帶，再沒法兒派上用場的碎布就二三十塊捆成一紮，買五百文東西就送一紮碎布頭。
劉氏聽了孫女的安排，樂道：“青禾，你這腦袋瓜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咱在碎布堆裡都劃拉出一二兩銀子。
剩下的拿去送人也不浪費，肯定有人願意為了這包布頭湊夠五百文的貨。”
碎布頭用來補衣服或者漿鞋底都不錯，如果叫她碰上，她肯定捨不得這便宜。
反正都是家裡要用的東西，多買點，放著也不會爛。
方青禾笑著收下誇讚：“外婆，接下來還得麻煩您幫我縫幾條帕子，明天帶出去試試水，看不好好賣。”
劉氏一口應下，笑呵呵說：“你瞅瞅這布，自個兒就帶花，肯定好賣！”
把碎布安頓好，方青禾又去院裡抽考，看他們把價格背得怎樣，之後又是考算賬，又是練習如何應對討價還價，還有賣貨時各種突發情況的應對，折騰到半夜才睡。
不過第二天早起，大家都精神抖擻。
吃過早飯，方興旺和吳家三兄弟抬著三個木箱去了院子外，接著又把各種用簸箕籃子分裝的雜貨搬出去。
東西擺好沒一會兒，錢氏跟幾個婦人有說有笑走了過來，昨天說要給女兒做陪嫁衣裳的馬氏也在其中。
看到擺好的攤位，馬氏疑惑：“青禾，不是說有布嗎，咋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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