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捋了捋鬍鬚,皺眉道:“你這情況有些棘手,最好是犯病時來找我看。”
方青禾在一旁看到她爹提心吊膽的模樣,心說必須得找個把真相說出來,不然好好的人也得嚇病。
在縣城住了一天,第二天上午方青禾去找齊太太道謝,順便辭行。
齊太太聽說方青禾要把娘和弟弟接回去很是意外:“家裡的事都解決啦?”
“託您的福,已經分家了,所以我來接他們回家,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你們才住幾天,有啥麻煩的……
對了,你等等,我去拿個東西。”
齊太太快步走進屋裡,好一會兒才拎個大包袱出來。
“這是我兒子穿過的舊衣服,我看你弟弟比我兒子還要小些,你要不嫌棄就把衣服帶回去。
還有這個,上次你給我的房租,你們真要住滿一個月也就罷了,這麼幾天,我是真不好意思收租子,趕緊把錢拿回去。”
方青禾只接了包袱:“齊太太,衣服我要了,租金您拿回去,不然以後我都不好意思……”
“叫你拿著就拿著!”
齊太太直接將錢袋子塞進方青禾手裡:“我實話跟你說,我家又因為你得了好處。
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假大夫,我男人把這個訊息上報,官府已經派人把醫館查抄了,我男人舉報有功,得了褒獎。
就憑這事兒,我也不能收你房租。
相反,我還欠你人情。
青禾,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只要能幫,我絕不推脫。”
方青禾想了想,也不再客套,直接把錢收下,笑著說:“那就多謝嬸子了。”
一聲“嬸子”,將兩人的關係拉近一步,齊太太哈哈笑起來:“大侄女,不用跟嬸子客氣。”
從齊太太家出來,方青禾又去抱月樓走了一趟,本來打算賣兩擔青菜,沒想到還看了場戲。
抱月樓附近的書店裡,夏志高被店小二趕了出來:“我家掌櫃都說了你的字畫不值這個錢,你能不能聽懂人話?”
夏志高在心裡暗罵,不識貨的東西,曾經他一幅字畫可是能賣上百兩的!
可他急需錢成親,實在硬氣不起來,只能捧著畫卷爭取:“就算賣不了三十兩,二十兩總行吧?”
小二一臉不耐煩:“你怎麼敢說二十兩,撐死了二百個銅板。”
志高臉色鐵青,手指死死掐著畫卷邊緣:“二百文?你可知我這畫用的是上等宣紙,光成本就不止這個數!”
“就你這水平……”店小二嗤笑一聲,嘲諷意味十足:“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讀書人的份上,二百文都不給!”
路過的行人聞言紛紛側目,有人指指點點,更有人掩嘴偷笑。
夏志高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
“不識貨的東西!”他咬牙切齒地收起畫卷,“等來日我金榜題名,你們墨香齋求著我題字,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方青禾看著夏志高憤然離去的背影,只覺好笑。
重生卻認不清現實,眼高手低,估計都不用她出手,夏志高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兒死……
當天下午,方家人租了輛騾車,從縣城回家,之前置辦的東西則暫時留在齊太太家,以後找機會再去拿……
方家分家的訊息已經傳開,見當事人回來,不少人都圍上來,想要打聽些什麼。
方青禾只說昨天去看了大夫後就去外公家,接了娘和弟弟回家,關於分家的事情,她半字不提,不管問什麼都笑著打太極。
等回到村尾草屋,吳杏花納悶問:“青禾,咱要是不說,就輪到李氏在外頭嚼舌根了。”
方青禾道:“讓她嚼,分家是族裡提的,我是不同意的,這事兒怪不到我身上。
她要敢說什麼,那就是對族裡不滿,跟咱有什麼關係?
而且別忘了還有李家引孩子的事兒,只要鬧出來,村裡不會有一個人站在她那邊。”
說起這個,方興旺更納悶:“青禾,你咋知道李家做法引孩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