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在這時候叫方青禾去看戲,不用說也知道看的是哪一齣戲。
方青禾思索再三,到底還是給拒絕了。
她已經在謝昀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若南宮昶出事時她恰好在場,豈不是白白送上把柄?
安全起見,她只能忍痛回絕秦翊,說家中瑣事繁忙不能過去,讓他一定記下戲文內容,等下次見面細說。
為了避嫌,她甚至沒有留在河東村,而是帶著全家去了趟府城,一是為了新準備的大花園採購苗圃,二則是想帶爹孃出去玩一玩。
定花苗的事情一天就辦完了,剩下的時間全是一家人各處吃喝逛買。
府城的繁華讓家人眼界大開,連最初猶豫的吳杏花也慶幸道:“幸虧來了,要不可就虧大了。”
一家人在府城待了八天,回來時已經進入冬月。
回來沒兩天,將軍府的管家秦旺來了。
錢氏看到他,以為是兒子出事,嚇得臉都白了。
好在秦旺嘴快:“老太太,老奴是奉將軍之命,來給老太爺送壽禮,老爺一切都好,您不必擔心。”
錢氏拍了拍胸脯,慶幸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壽禮託個商隊送來就好,何必這麼麻煩。”
秦旺淺笑不語,只命人從箱子裡拿東西。
前面的菸葉、酒水、布料都還好,當一對金壽桃拿出來時,錢氏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這確實不能讓商隊拿回來!
秦旺,剩下的東西都別往外拿了,你交給青……交給太太,等正日子再拿出來。”
到時候青禾當著全村人獻出一對金壽桃當壽禮,老頭子的臉估計都要笑爛。
秦旺聞言將壽禮裝回去,接著又給方青禾一封信。
方青禾接過信,指揮著車伕將箱子送去她房裡。
“娘,您先跟管家說說話,我回房將東西安置好。”
錢氏連忙叮囑:“特別是那倆桃兒,一定藏好咯!”
方青禾點點頭,關上房門後趕緊拆信。
她有預感,秦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這封信。
可拆開信,秦翊只是話家常,問家中各人,說他的近況。
閒談般提及青州十月底的“流觴歲華宴”,這場宴會一年一次,每次持續五至七天,宴上文人雅士雲集,鬥詩論文,好不熱鬧,他生辰孤寂,便去湊趣,不料竟目睹了一場駭人鬧劇。
書畫大家南宮昶,於光天化日之下,竟對其新收的小弟子行禽獸不堪之舉,恰被赴宴眾人撞破,那遭辱的小弟子悲憤至極,厲斥其師人面獸心,言稱無顏苟活於世,竟當場暴起,手刃南宮昶,旋即自刎殉命,血濺當場,滿座皆驚。
方青禾捏著信紙的手指微微發白,胸腔裡一股鬱積多日的濁氣隨著“當場暴起,手刃南宮昶”這幾個字轟然炸開,快意如溫熱的溪流瞬間沖刷過冰涼的四肢百骸,她長長吐了口氣,彷彿卸下千斤重擔。
她知道,這簡單幾個字的背後定蘊藏了秦翊無數籌謀算計。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如往常一樣,將信紙湊近燭火。
火焰貪婪地舔舐著紙角,跳躍的火光映亮她興奮的眸子。
灰燼飄落,那個曾如噩夢般籠罩在秦翊和衛原心頭的名字,終於徹底化作了飛灰。
心頭大石落地,方青禾徹底放鬆。
然而這輕鬆並未持續多久,僅僅半天之後,就被一聲淒厲的呼喊打破!
“有人跳泉池自盡!”
正在茶樓盤賬的方青禾聞言疾步奔至茶樓窗邊,只見泉池中撲騰著一個熟悉得令她作嘔的身影。
夏志高那蠢貨竟選在她的財源之地尋死?!
“趕緊把這蠢貨撈出來!”
泉池是全村命脈,若死了人,風水財運盡毀,她與全村的心血都將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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