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鋪子,自然少不了夥計。
提起這件事,王茉莉有些猶豫:“青禾,我這些天總在想,是不是別讓明月學刺繡了。
我聽說刺繡可傷眼睛了,眼睛熬壞了的多的是,好些人不到四十就看不清東西了,我、我這心裡揪得慌。”
她抬眼看向方青禾,眼圈微微發紅:“我知道,當初是我混賬,娘才狠心把明雨送去學繡,就是想讓她離我這糊塗娘遠點兒。
可我如今是真悔了,也改了,我就想把她接回來,讓她在家舒舒服服的過幾年好日子。
再不濟,咱自家鋪子開了,讓她在鋪子裡幫幫忙,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總比熬壞眼睛強啊……”
方青禾相信王茉莉是真的改了,但事關孩子的前程,不能僅憑一腔悔意。
“三嫂,”方青禾緩緩開口,“繡莊裡不單是教刺繡,她們請了正經的女先生,教姑娘們認字、寫字、畫畫。
這些本事,明雨若回來,以咱家現在的情形,是沒法子給她請先生來教的。
識文斷字,讀書明理,這是安身立命的大根基,明雨既有這機緣,輕易放棄了,不可惜麼?”
王茉莉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再沒見識也明白,識字唸書是天大的好事。
女兒有這樣的機會,自己卻只想著把她圈在身邊…差點又誤了孩子!
方青禾見她神色懊惱,溫聲道:“橫豎離過年也不遠了,不如再等等?
等明雨放假回來,你好好跟她聊聊,問問她自己的意思,是願意繼續學本事,還是想回家來?
畢竟關乎她的後半生,總得聽聽她心裡怎麼想。”
王茉莉思緒紛亂,既有不捨,又覺方青禾的話在理。
她抹了抹眼角,點頭道:“青禾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
那就、就等過年,我問問明雨的想法再說。”
她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怎麼當一個真正為女兒著想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