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軒突然插話:“陳經紀,您要是不滿意我的拍攝節奏,現在換導演還來得及。”他手裡的分鏡稿“啪”地拍在桌上,“但要是耽誤了吉時——”他指了指窗外漸亮的天光,“等太陽角度一變,懸浮書本的影子可就穿幫了。”
“行了,既然人都齊了……開始拍吧。”秦佳瑜嘆了口氣,“婉婷姐,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事實無法改變,現在抱怨也沒有意義,陳婉婷便閉了嘴。
所有人的位置調整完畢之後,一聲“卡”,意味著這場拍攝正式開始!
第一幕:現實與虛幻的擦肩
拍攝從一場“時空交錯”的對手戲開始。林謙需要從現實教室的課桌抽屜裡翻出一本舊日記,而秦佳瑜則在虛幻時空的倒吊課桌間穿行,兩人的影子在某一幀交疊。
“林謙,手指抖一點!你現在是發現戀人消失的痕跡,不是掏馬桶搋子!”張子軒蹲在監視器後吼。
林謙第三次把手伸進課桌抽屜時,指尖被木刺劃了一道口子。他咬牙沒吭聲,但秦佳瑜突然喊停:“等等!他流血了!”
陳婉婷翻了個白眼:“嬌氣。”
秦佳瑜沒理她,徑直走過去抓起林謙的手:“場務!醫藥箱!”
林謙抽回手,扯了張紙巾按住傷口:“沒事,繼續拍。”
張子軒盯著監視器回放,突然一拍大腿:“這血滴在日記本上……絕了!場記!把這段標記成‘意外彩蛋’!”
第二幕:平行時空的對視
中午的戲份是重頭:兩人隔著綠幕與投影的“時空裂縫”對視。秦佳瑜要演出虛幻時空裡逐漸消散的悲傷,而林謙得在現實世界伸手觸碰那道根本不存在的“牆”。
“林謙,你眼神太硬了!這是愛人的最後一面,不是仇人!”張子軒扯著嗓子喊。
這一點對於林謙來說有點困難了,不管是從前在地球還是現在,他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單身狗!而且,也沒有做過演員,幾乎沒有表演經歷,一切的情緒都是臨場發揮,硬憋……
這一場是所有拍攝中最難的,因為沒有道具輔助,只能靠林謙自己悟。
突然,這時候林謙想到了一首歌,從前在地球上,他深受觸動的一首歌,那首歌裡寫的是女主因病去世,男主沒有見到最後一面,整首歌裡都是男主在表達愛而不得的遺憾,讓小時候的他感動到直接哭了出來,然後……林謙就像開竅了一般,接下來所有的發揮都格外的順利。
傍晚拍最後一場戲時,場務搬來兩臺鼓風機和人工降雨機。林謙需要衝進“暴雨”中試圖抓住秦佳瑜虛化的身影,風衣被淋透後重得像鎧甲。
拍到第二條時,陳婉婷突然衝進片場:“夠了!佳瑜的裙子是借的演出服!再淋一次水你們賠得起嗎?!”
張子軒叼著煙冷笑:“陳小姐,虛幻時空的雨是逆流的,女方站綠幕前甩甩頭就行,淋雨的是男方——”他指了指渾身滴水的林謙,“人家也是精心打扮出來的,也沒見人家這麼矯情,再說了,佳瑜自己也沒抱怨,你倒是替她抱怨上了!”
收工時已是深夜。張子軒盯著剪輯粗樣,突然嘀咕:“這片子能爆。”
“因為劇本好?”林謙擰著溼透的毛衣。
“不,”張子軒指了指監視器裡秦佳瑜含淚的眼睛,“因為觀眾就愛看美人遭罪,天才受難——”他頓了頓,“還有,傻子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