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才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喂，阿德？”他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睡意。
“林謙，醒了沒？準備出發了。”電話那頭，阿德的聲音清晰而冷靜，聽起來已經完全清醒，甚至帶著一絲晨起的活力。
“醒了醒了。”林謙掙扎著坐起來，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沉。
“十分鐘後出門，洗漱用品浴室有新的。”阿德言簡意賅地說完，便掛了電話。
林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驅散睡意。
他快速衝了個澡，溫熱的水流讓他瞬間清醒了大半。
換上一身輕便的休閒裝，他看著那個與登山格格不入的行李箱，按照阿德昨晚的囑咐，將其塞進了客房的衣櫃裡。
走出客房，阿德已經準備好了。
他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運動裝，揹著一個看起來就很專業的黑色登山包，手裡還拿著兩杯剛從樓下買上來的熱美式咖啡。
“給你的，提提神。”阿德將其中一杯遞給林謙。
“謝謝阿德！”林謙接過咖啡，雖然接過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但他喝下去的那一刻，五官扭曲的程度幾乎讓阿德感到詫異。
“你不能喝咖啡嗎，怎麼回事？”阿德有些關心地問道。
“不是，我平時不喝美式，受不了這種苦味，我一般都是喝拿鐵或者摩卡的。”
“哦！”阿德會心一笑，隨即說道，“走吧，我們先去接阿杰，他離得最近。”
起了個大早，此時的北市街道車輛稀疏，空氣帶著難得的清爽。
阿德開車很穩，SUV平穩地匯入漸漸甦醒的城市脈絡中。
咖啡因開始發揮作用，林謙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昨晚的興奮感又重新回來了。
首先到達的是阿杰的住處。
阿杰看起來也是剛起不久，頭髮還是亂成了雞窩一樣，但他揹著一個塞得鼓鼓囊囊，貼滿了各種樂隊貼紙的登山包，精神頭看起來不錯。
他拉開車門鑽進後座，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早啊隊長，早啊阿謙，困死我了。”
“早！阿杰。”林謙回頭打招呼。
“讓你昨晚別熬那麼晚打遊戲。”阿德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
“最後一把嘛，贏了就大師了，誰知道……”阿杰嘟囔著，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似乎打算在車上補覺。
下一站是莊曉桐的公寓。
她顯然精心準備過，穿著修身的衝鋒衣褲，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線條，長髮利落地紮成高馬尾，臉上帶著清爽的淡妝，看起來神采奕奕。
她拉開車門，帶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早啊，各位！”她活力滿滿地打招呼，目光在林謙臉上掃過，帶著笑意，“喲，我們的小甜甜看起來還有些迷糊啊？”
林謙臉上臊紅，顯然還沒有完全習慣。
莊曉桐笑著坐進副駕，繫好安全帶：“激動得沒睡好吧？正常，我第一次爬之前也這樣。”
最後接上的是阿力。
他住的地方相對遠一些，到的時候他已經在路邊等著了，腳邊放著一個超大的揹包，旁邊還立著一根登山杖，正拿著手機興奮地拍著清晨的天空。
“阿力，早！”林謙降下車窗喊道。
“早啊阿謙！隊長！阿杰！曉桐！”阿力嗓門洪亮，元氣十足地將大揹包塞進後備箱，然後抱著登山杖擠進了後座，挨著已經開始打盹的阿杰。
人員到齊，車子正式駛上前往南縣的高速公路。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路面。
車裡的氣氛也很快活躍起來。
阿力是最興奮的那個，不停地說著話：“我跟你們說，我看了天氣預報，接下來幾天天氣超好的！肯定能看到雲海和星空！我這次帶了新買的超廣角鏡頭，一定要拍個夠！”
莊曉桐笑道：“你不記得了？上次上去的時候你光顧著拍照，差點在山腰上掉隊。”
“哎呀，那次是意外嘛！誰不想多拍點好看的東西，”阿力撓撓頭，然後向林謙挑了挑眉，“阿謙，你期待嗎？你是第一次爬這麼高的山吧？”
林謙點頭，眼神發亮：“是的，沒爬過，之前爬過最高的山也就是燕京的野長城，非常期待！從來沒體驗過這麼高的山，感覺會很震撼哎。”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阿杰也勉強睜開眼，加入話題：“震撼是震撼，累也是真累……到時候你別喊苦就行。”
阿德手握方向盤，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聽著隊友們嘰嘰喳喳，偶爾插一兩句話：“路線我都規劃好了，從塔塔加鞍部這邊上，難度適中，風景也很好，今天我們先到登山口適應一下，辦手續租裝備，明天凌晨開始爬。”
大家聊著接下來的行程，聊著圈內的趣事，也聊著剛剛釋出的《彩虹的微笑》引發的反響。
莊曉桐還拿出手機播放了歌曲，車裡頓時充滿了輕快旋律，大家都不自覺地跟著哼唱起來。
歡聲笑語中，兩個小時的車程似乎一晃而過。
當車子駛下高速公路，周圍的景色逐漸從城市景觀變為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樹林時，大家都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空氣中似乎也多了一絲清涼和草木的清香。
抵達位於南縣的玉山登山口服務區時，時間尚早，但已經有不少登山客在此聚集。
停好車，一行人先找了個早餐店解決溫飽問題。
熱乎乎的豆漿、酥脆的油條、餡料十足的飯糰下肚，徹底驅散了最後一點睡意，身體也暖和起來。
吃完早餐，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為林謙置辦登山裝備。
在北斗星樂隊幾位過來人的帶領下，他們走進一家看起來規模很大、裝備齊全的租賃店。
“老闆，幫我們這位朋友配一套登山裝備，從頭到腳。”阿德對老闆說道。
老闆是個面板黝黑、身材精幹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常年與山打交道的人。他笑著打量了一下林謙的身形：“第一次爬玉山嗎？”
林謙點頭：“是的，麻煩您了。”
“放心，交給我。”老闆熟練地開始詢問林謙的身高體重鞋碼，然後就像變魔術一樣，從貨架上拿出各種裝備。
莊曉桐拿起一件鮮豔的紅色衝鋒衣在林謙身上比劃：“這個顏色好看！顯眼，在山裡也安全。”
阿杰則更關注實用性：“鞋子最重要，一定要合腳，防滑要好，老闆，拿那雙G牌的中幫防水靴給他試試。”
阿力嚷嚷著：“頭燈！頭燈別忘了！還有登山杖！雙杖！省力很多！”
阿德在一旁冷靜地補充：“排汗內衣、保暖中層、羽絨服、速幹褲、厚襪子、手套、保暖帽……都要配齊，揹包要容量合適，揹負系統好一點的。”
林謙就像個模特一樣，被大家擺弄著試穿各種裝備。
他第一次接觸這些專業的登山器材，感覺既新奇又有點懵。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和建議下，他很快從頭到腳煥然一新：速幹內衣、抓絨衣、鮮豔的紅色衝鋒衣、專業的登山褲、合腳的登山靴、厚厚的羊毛襪、手套、保暖帽，還有調整好長度的登山杖和一個看起來相當專業的登山包。
他站在鏡子前，幾乎認不出自己了。
這一身專業行頭讓他瞬間有了種登山者的代入感，興奮感更加強烈。
“怎麼樣？還合適嗎？”老闆幫他調整著揹包的肩帶和腰帶。
“嗯！很舒服！”林謙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很靈便，揹包的重量分佈也很均勻，沒有想象中那麼吃力。
“OK！那就這些了！”阿德干脆利落地付了租金和押金。
老闆細心地又檢查了一遍所有裝備，並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和歸還時間。
提著裝滿租賃裝備的大包，走出店鋪，陽光正好灑在林謙嶄新的紅色衝鋒衣上，格外醒目。北斗星的幾人都笑著看他。
“哇哦！阿謙，很帥啊！”阿力豎起大拇指。
“這下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兒了。”阿杰點頭。
莊曉桐拿出手機：“來來來，出發前先拍個照留念！”
林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配合著擺出姿勢，背後是巍峨的青山和湛藍的天空。
他看著鏡頭裡全副武裝、笑容燦爛的自己，以及身邊這些剛剛結識不久卻無比熱心的新朋友，心中充滿了對接下來旅程的無限期待。
在大家整裝待發之時，林謙說道：“曉桐，你把剛拍的照發給我，我要發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