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轉向控制室：“胡總監，我們還需要再錄一遍嗎？”
胡國江正在重放剛才的錄音，聞言抬起頭：“主歌部分完美，沒有什麼問題，副歌部分的話，Vera有幾個音準問題，單獨補一下就行。林謙你可以休息了。”
林謙點點頭，卻沒有離開錄音室。
他坐在一旁的高腳椅上，安靜地看著Vera補錄。
每當她唱完一段，他就會給出具體的建議：“這句可以再輕一點，像在說悄悄話的感覺。”
“這裡可以再稍微給的氣息多一些。”
令人驚訝的是，童意安的進步速度快得驚人，不到一小時，所有需要補錄的部分都完成了，胡國江透過話筒宣佈：“結束了，你們的化學反應還不錯。”
林謙心想：能有錯嗎？我都——
Vera走出錄音室，看著林謙，似乎有了些別樣的感覺，她向林謙說道：“師兄，我真的，第一次感覺到錄歌原來會這麼累，比我拍戲還累，明明不是第一次進錄音棚了。”
“你太較真了，唱歌和演戲一樣，這種藝術，不能用一套固定的公式的，它們不是做題，有時候不完美才是完美。”
“師兄，”Vera突然面帶微笑朝著林謙微微鞠躬，“謝謝你今天的指導，我一開始真的完全找不到感覺……”
起身時，Vera的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這個細微的觸碰讓林謙心裡警鈴大作——往常她都會刻意保持距離。
他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掏出手機給夏聰發了條訊息：“緊急情況，Vera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夏聰秒回。
“剛才錄歌時，為了幫她找感覺，兩個人距離很近的對視了一眼，現在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林謙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敲打，“聰哥，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得把話說清楚。”
“小姑娘情竇初開，確實有些難辦，交給我！”夏聰嘆了口氣。
林謙收起手機，對Vera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今天辛苦了，晚上有空嗎？聰哥說想請我們吃個飯慶祝一下，就當是為了《期待愛》這首歌順利錄完，接下來就要去歸綏錄巧工廠的廣告了。”
Vera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當然有空！”
她咬了咬唇，聲音有些緊張，突然變得有些虛，“就只有我們三個嗎？師姐也不來嗎？”
“可能還有胡總監他們，畢竟他們也有很大功勞。”林謙故意說道，果然看到Vera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他暗自嘆了口氣，看來情況比他想的還要棘手。
晚上七點，銅鑼灣一家日料店的包廂中，林謙看著對面精心打扮過的Vera，心裡越發確定自己的判斷。
她甚至噴了香水——這在平時的聚餐中從未有過。
甚至下午錄歌的時候，她都是以一種比較素的狀態出現在林謙面前的。
“師兄，謝謝你。”Vera雙手捧著茶杯，睫毛顫了顫，“謝謝你，在錄音室裡手把手的指導我……”
林謙嘆了口氣，喝了口水，拆碗筷的時候決定速戰速決：“小童，其實我找你跟什麼慶功宴絲毫沒有關係，我就是單獨的跟你有話想說，今晚只有我們兩個，沒有聰哥，也沒有他們之中的任意一個人。”
Vera聽到這話心中竊喜，難道今天就……
“不過，你也別想得太多。”
Vera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節泛白。
林謙深呼一口氣：“我是想告訴你，我們做藝人的，以後或許會拍很多感情戲，和很多或異性或同性的歌手合唱一首歌，”林謙意義明確地說道，“但你一定要記得，要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倘若你工作和生活不能完全分開，將來一定會吃大虧的。”
“就像今天，我為了讓你能夠快點入戲，那樣的看了你一眼……確實在客觀效果上讓你在下午的錄製中情緒非常到位，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分不開工作與生活……”
“小童，你工作的時候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但是一旦出了工作的範疇之內，就一定要及時抽離，懂了嗎？”
Vera越聽臉色越變得煞白：難道她的少女心事就這樣被看穿了？
“師兄……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我只是不希望你混淆了表演和現實，”林謙的聲音溫柔但堅定，“你很有天賦，不管是歌手還是演員，你也長得很漂亮，未來一定會接到更多的女主角的戲份，也不會侷限於和我這麼一個歌手合作，如果你每和一個男歌手合作，每和一個對手演員拍完感情戲就愛上對方，那不就麻煩了嗎？”
包廂裡一時寂靜無聲。
Vera低著頭，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
良久，她突然輕笑一聲：“師兄……還是敏銳。”
她抬起頭，眼眶有些微紅：“對不起，是我太不專業了，可能是入戲太深了，突然有點分不清戲裡戲外了。”
林謙鬆了口氣，給她倒了杯茶，語氣也輕鬆了許多：“你能走出來，以後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小師妹，如果你走不出來，以後我們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我也要愧疚死。”
林謙接過服務員送來的一盤蝦餃放在桌上：“給你講個真事兒。”
“去年我在寶島拍《本草綱目》的MV嘛，我們劇組旁邊就有一個別的劇組在拍電視劇，他們的電視劇好像拍了幾百集了，閒暇時間我去他們劇組串門子，問他們為什麼男女主角後面就沒見過來了，你猜怎麼著。”
Vera表情總算回覆正常，還打趣著大開腦洞：“幾百集？不會是換主角了吧？”
“Bingo！”林謙打了個響指。
“其實說換主角也談不上，是他們男女主拍著拍著結婚懷孕生孩子去了，沒辦法劇組給他們加了一個出國留學的設定，說是產後還要繼續回劇組拍呢。”
“媽耶，這還是有點恐怖的吧，幾百集不得拍好幾年，這因戲生情也不奇怪了。”
兩人的話題聊得越來越輕鬆越來越自在。
離開餐廳時，Vera已經恢復了往常活潑的樣子，甚至開玩笑說要把今天的事寫進自傳裡。
看著Vera坐上計程車離開，林謙長舒一口氣。
夏聰從陰影處走出來，遞給他一瓶水：“解決了？”
“嗯。”林謙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還好發現得早，還好我機智。”
夏聰拍拍他的肩：“以後幫女藝人找感覺換個方式，你這張臉對視三秒就能讓人心動，太危險了。”
“別瞎說，去年我給佳瑜姐當演唱會嘉賓唱不該，對視好幾分鐘，她也沒有愛上我啊。”
“那肯定是因為她結過婚，見慣了男人的本性就是花心。”
“你自己花心不要帶全體男人一起說話！”
“你tm才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