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沈蒼梧點頭,替梅鳳棲繫好了披風的帶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梅鳳棲轉身,步伐逐漸加快,不敢讓沈蒼梧看到她眼底逐漸掩飾不住的驚恐。
如果把時間倒回到幾年之前,她第一次見到沈蒼梧的那個午後。
她帶著家裡的幾個丫鬟正在城郊的寺裡祈福敬香,忽然,是云溪說聽見了什麼聲音,想要過去看看情況。
她嫌麻煩,所以就只是讓云溪自己過去。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云溪便渾身是血得回來,還勉強拉著一個昏迷中的人。
那個人,就是沈蒼梧。
或許是那時,沈蒼梧曾經短暫得醒來過一次,以為是她這個做大小姐的救了他。
不行,這件事情的真相絕對不能夠讓沈蒼梧知道。
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會收走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為今之計,必須要想辦法把云溪給趕走!
云溪現下既然不在府中,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喊來了侍女,將她寫的信,寄回家裡。
必須讓爹爹幫忙,儘快除掉云溪。
兩日後,許青葉作為南楚使團的代表,終於等到了上一次在宮宴之上的案子的調查結果。
“什麼畏罪自戕!你們大盛的刑部,便是這樣查案子的麼!”
聽聞訊息的許青葉怒不可遏,直接袖子一甩,便將几案上的茶盞盡數掃落在地。
“還請世子息怒,犯人在自戕前就已經承認此事沒有任何人的指使,是他實在是不滿自己日子過得清貧悽苦,這才動了報復的念頭,大殿之上的舉動也並非是針對南楚,只是恰巧——”
“恰巧?”許青葉冷哼了一聲,“此事不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覆,休想這樣簡單得了事!”
來向許青葉通報的,本就是大盛皇帝身邊的心腹,平素裡也並不是十分看得起南楚,認為不過是蠻夷之地,大盛肯派人上門給一個解釋,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可偏偏這許青葉還在這裡叫囂。
“世子,這裡畢竟是大盛,還請世子說話客氣些!”這心腹太監的眼神冷下來,語氣上也逐漸不如先前那樣恭敬。
許青葉還沒有發作,倒是原本一直坐在屏風後面聽著的許青竹先忍不住了,她直接從屏風後走出來,手上的鞭子“啪——”一下甩在地上,這獵獵的破空之聲也聽得這太監心頭一顫,“公主殿下,您這是——”
不過就是個欺軟怕硬之輩。
許青竹早就看出來了。
“想要讓我哥哥對你說話客氣些?”許青竹彷彿是聽到了這天下最好聽的笑話一般,“原以為至少是你們大盛的皇子出面來同我兄長交涉,沒想到居然是派你一個太監來,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她講話,更不客氣。
太監明顯被許青竹下了面子,可又礙於如今兩國之間的表面交好,也不太敢把不滿在面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世子,公主,兩位如果對這一次的案子調查還有任何的異議,也可在下次見到陛下時提出,咱家今日來,也只是奉了陛下的命來傳個話。”太監不敢在這個地方再多待,立刻撇清了關係,告了禮轉身也就走了。
“呸!什麼東西!”
等這太監走了之後,許青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冷得罵了一句,還猶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