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敢不敢比試一下,你要能從我腳下把球搶到,我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絕不保留。”
話音未落,倒影的湖面的月光突然散開,畫出了一個標準的球場,李長風和髒老頭分別站在了中圈弧的兩端。
“好!踢球踢,最後過把癮再投胎,下輩子我再也不要踢足球了!”
“老頭,別怪我你欺負你。’’
李長風猛衝過去,完全康復的右腿讓他生清氣爽,他還是留了力,他只想卡住老頭的身位,然後順理成章的摘下皮球。
“老頭,你輸……”
球已經在李長風的眼前了,他正想停球,老頭微微側身,極慢卻又極快的伸出一腳,球劃出了詭異的弧線,轉過了李長風的頭頂,李長風大驚。
老頭沒有用腳,而是輕舒猿臂,直接將球停在了額頭上,他開始用頭和兩肩輪番顛球,嘈嘈切切,大珠小珠,皮球玉珠般的在老頭的頭頂和有節奏聳起的兩肩間跳躍,極富韻律,猶如莫扎特的G大調小夜曲一般的歡快流暢。
“挺厲害的呀,你年輕時候不會是天橋賣藝的吧。’’
李長風讚歎,但他也高高的挑起,準備用年輕人的爆發力搶斷飛在空中的皮球,
咚!
老頭只是稍稍加重了頂球的力度,然後退了一步,就又一次躲開了李長風恐怖的高空轟炸,這一次,他用膝蓋停住了皮球,然後不停的用左右膝蓋瀟灑的來回顛球,十分的瀟灑,浪漫如肖邦之夜曲,從他的背後看,竟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的憂傷。
“老頭,是你自找的!”
李長風有些惱怒,他開始上身體,準備撞翻瘦弱的老頭,但老頭似乎早有預判,膝蓋轉動,身體迴旋,又一次讓李長風撲了個空,這一次,球終於停在了老頭那髒兮兮的解放鞋上。
花裡胡哨的動作開始了,足球猶如跳動的音符一般在腳面與胯間瘋狂的跳動,就像貝多芬的月光曲般激烈,
“來呀?過來搶我呀!”
“你不是天才嗎?”
老頭一遍激烈瘋狂的顛著皮球,一遍輕蔑緩慢的向李長風勾著手指,
月亮都慢慢的落下了,可李長風還是沒摸到他那隻最熟悉的皮球,
“X!”
他罕見的在球場上爆了粗口,他終於忍不住,如推土機般的衝了過去,亮出腳低,
老頭卻不緊不慢的將球高高的挑起,
“似蹴流星侵漢空,如懸寶鏡在雲中。”
“妙哉!妙哉啊!”
老頭笑的很狂,很詭,當李長風的雙腳殺到之時,他不費勁的騰空而起,足球剛剛好落下來,倒展雙臂,如蒼鷹版翱翔,李長風舉頭仰望,那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舒展的凌空倒鉤,足球燃燒著劃過天際,落盡了湖水做成的球門裡,左上死角。
“天才,服不服?”
“不服可以再來!”
“再來!我還就不信了!”
李長風紅著眼從地上爬起來,如瘋狗滿場飛奔,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觸碰到那隻父親留給他的皮球,哪怕只是一點點皮也好。
……
斗大的月不知何時落下的,城牆後已經隱隱發紅,李長風終於支撐不住,癱倒在了湖上的球門邊,
“來啊,起來啊,再來過。’’”你連我一個撿破爛的都踢不過,還怎麼拯救中國足球?”
“為中國隊奪取世界盃的冠軍不是你一生的宏願嗎?你怎麼在這裡就倒下了。’’
老頭一邊顛著皮球,一遍走到李長風的身邊,
“死吧,毀滅吧!累了!”
李長風想吼,但他的聲音就像蚊子哼,”讓我死透吧,快點個,我下輩子再也不想踢足球了!”
“哈哈,年輕人,別那麼急嘛,你都這個樣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老頭蹲下來,將皮球遞到李長風的眼前,
“不,讓我死。”
面對心愛的舊皮球,李長風卻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老頭搖了搖頭,又敲了敲水做的球門,門中突然出現了七彩的漩渦,
“你到底是誰啊?你到底想怎樣啊?”
“我究竟在哪裡啊!”
伴隨著李長風的慘叫,咱老頭一下把他拎了起來,
“孩子,跟我走吧,穿過這座球門,你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