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想去哪裡玩?”
換上了華麗的紫袍,一身舒爽的李長風跟著老頭走出了平康坊的大門,此時天色已暗,長安四四方方的大都市早已是迫不及待的萬家燈火,璨如星河。
“哪裡都可以,就是別在這平康坊。’’
夜風漸起,夾雜著花瓣和紛繁凌亂的飛過,坊門外已是喧囂非凡,達官貴人摟著輕薄的美人,皆大醉而歸,
“比賽結束了,肯定是結束了!’’
李長風很激動,他衝了過去,找準一個不是那麼醉的醉漢,急問,
“誰贏了,這半決賽誰贏?”
“白衣大食還是拂林國?”
“嗯?誰贏了?”
面對急切的李長風,醉漢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美人,誰贏了?我好像不記得了。’’
醉漢紅著臉,托起美人的下巴,
“官人,我也不記得了呢。’’
美人顯然也喝多了,聲音也提的老高,媚眼如絲間粉拳也錘到了李長風的胸口,
“這位公子,誰贏不重要,番邦三四名的比賽,那是失敗者的遊戲,沒人在意比分的。’’
“明日的決賽才是重頭戲呢!”
“對,美人所言極是,別跟這人廢話了,今天抓緊時間多喝兩杯,等著明天的決賽吧。’’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今日賞花,明日看球,豈不快哉?”
“大唐是冠軍!”
醉漢繼續傻笑,被美人架著離去。
“你不是恨透足球了嗎?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正當李長風垂頭喪氣之際,老頭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李長風的身後,
“就像你說的,既來之則安之嘛。’’
李長風搖搖頭,輕輕嘆氣。
“晚上去哪?”
望著坊門外的燈紅酒綠,李長風迷茫的問,
“這裡雖然東市很近,但我知道,你當年在俱樂部的時候就不會拍馬屁,所以,我們還是走遠一點,去金市逛逛吧。’’
冷不丁的,老頭抓起李長風的手臂,大步流星的走入人流,
在蒼茫的風雲裡,一輪巨大的圓月出現在了長安城的上空,他如此的暗淡,長安城的輝煌讓他無光,大街上張燈結綵,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燈,彩燈上寫的都是大唐必勝,如長龍般的彩車隊載著巨大的足球式樣的花燈被人海簇擁著慢慢前行,魔術表演,煙花盛放,麗人舞蹈緊隨其後,讓人目不暇接,無數個正方形,長方形的裡坊輝輝煌煌的大開著,無比寬闊的大街上擠滿了人,李長風想到了老家夫子廟過年時的樣子,只是在這唐朝的熱鬧,無論是規模,人流還是表演,要比現代的還要擴大百倍。
這裡美女太多,李長風都挑花了眼,她們大都帶著誇張面具,穿著金絲繡的孔雀,銀絲織的麒麟,翠玉做成的花飾垂在烏黑的雲鬢兩側,珍珠與寶石做成的裙腰在蠻腰間叮咚作響,她們姿態濃豔卻儀態高遠,她們周身華麗淑梅卻絲毫不顯做作。
人海中,李長風也漸漸有了興致,看著看著,不知為何,張麗華的魅影卻突然出現在了這燈紅酒綠的人海之中,悵然和恨意莫名的湧上心頭。李長風平生第一次有了飲酒的衝動。
“喂,老頭,你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有……有……”
“有什麼?你講清楚。’’
“有酒嗎?”
李長風紅著臉,講的很大聲,
“嘿嘿,就知道你想問這個。’’
老頭不懷好意的壞笑起來,”當然有,那裡可都是西域美酒,大唐的葡萄酒可比拉菲還美!”
“不僅有美酒,那裡的服務員也都是,哈哈,今晚算你小子有福氣了!”
老頭又故意賣關子,帶著李長風急行起來,
嘈雜,凌亂,霓虹在眼前晃動,無比寬闊的朱雀大街兩側,宮殿,佛塔,高古硃紅雪白的建築零次櫛比,泛著金光,空氣瀰漫著馥郁的少女香,濃稠的貴婦香,裡坊裡飄出酒香,烤肉香,煙花在頭頂上爆炸,西域藝人們從口中噴出的炙熱火焰貼在了李長風的臉上,不知走了多久,老頭帶著李長風停下了,這裡的人極多,極熱鬧,空氣中的香料味極重,往來之人大都高鼻深目,大鬍子們牽著高大的雙峰駱駝,舉著亮閃閃的銀酒壺,一個接著一個的醉倒在牆根。
“就是這裡了,這可是大唐最為著名的西市酒肆。’’
老頭活脫脫一個導地接遊,可李長風並不在意這些,他只注意到兩個如洋娃娃一般的孩童在這奢華酒肆門口歡脫的踢球,
“大唐隊,射門!”
孩子奶聲奶氣的開出了大腳,皮球落在了朱門邊,一個還沒進門,就已經喝醉了的中年男子身旁。
男子滿臉通紅,高大俊朗,身上掛滿酒漬,繡滿金絲寶相花紋樣的紅袍十分的扎眼,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柄秀麗的長劍,
“足球,美人,佳釀!吾在長安?吾在天堂!”
“君不見,吾在天上蹴,與諸仙人賽,明月為球,星河為門,狂飲之後,魁星踢鬥!”
“大唐明日必勝!”
醉漢吟出的詩篇引得轟動,他解下腰間的寶劍,扔給酒肆前的僕從,將球輕輕挑起,帶著大醉顛球起來,那花哨的動作又在人群中引得一陣喝彩。
“球!把球還給我們!’’
那醉漢是玩快活了,路人也看的過癮,可那一對孩童就急得不行,哭著鬧著上來搶球,
“來啊,來搶,搶到請你們喝酒,不,請你們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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