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父子倆匆匆鎖了院門,打了輛驢車,緊趕慢趕的來到了城郊的一處農田邊,這裡確有一塊標準尺寸的築球場地,球場上雜草叢生,周邊環繞著金黃的油菜花,飛舞的楊柳和巨大的榕樹,青牛在破敗的球門後吃草,陽光照在吹笛牧童稚嫩的臉上,一派鄉間野趣。
“哎,爹,你看,還有人早來了!”
李長風眼尖,發現了兩人,正坐在場邊的大樹下,痛飲酒。
“哎,這不是那個……”
李祥老眼昏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認出,
“李濤大哥,孔大哥!”
李長風飛奔過去,欲打招呼,可兩人已經喝的面紅耳赤,
“來那麼早?”
李長風試探的問,
“是,是呀。’’
“這兩天趕上河道清淤,沒船開,所有就早點過來了。’’
李濤放下酒瓶,孔瀲憨笑一聲,一直喝。
“不過話先講清楚,小娃娃,我雖然答應了你,不代表我們會整日陪你在這個荒郊野地裡嬉鬧,我們平時在船上工作都很辛苦,不容易能休個幾天,還指望著能去東京城裡再多喝幾杯,順便關撲幾把,我說的對吧?”
李濤撞了撞孔瀲的肩膀,孔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喝酒,
“小濤,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這也是你重返足壇的好機會呀,多等等!”
李祥趕了過來,拍了拍李濤的肩膀,
“好!老子今天就給咱老球頭面子,再,再,再……”
李濤舉起酒杯,跌跌撞撞的起身,未成,摔倒。
“就再等一會兒!”
顯然他已喝醉。
遠遠的,田埂上再來一人,此人頭頂氈笠,肩扛紅纓槍,雄赳赳的走過來,
“宋大哥!”
李長風迎上去,
“你今天也休息啊?”
“不,今天輪我巡城,這巡城的差事,好生無聊,所有我乾脆划水,就過來了。’’
“人都到齊了嗎?”
宋鵬勳摘下氈笠,虎眼掃視,
“什麼?就這兩個醉漢?”
“說什麼呢,你個臭當兵的!”
李濤眯著眼,又想站起來爭,被李祥輕易的按了下去,
“宋校尉,再等等吧,人還沒來齊呢。’’
“好!那就等著,我倒想看看還有啥人。’’
宋鵬勳尋了一處青草芬芳,鳥語花香之所,躺到,用氈笠顏面。
“哎呦!”
李長風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原來小溫也已趕到,他在通向球場的小路上摔了一腳,包袱裡的書掉了一地。
李長風連忙趕去攙扶,並將他散落在地裡的大學,中庸,論語們依次拾起。
“長風哥,人都到齊了嗎?可以開始蹴了嗎?”
溫勝寒一邊擔去書上的泥土,一邊問,
“還有一個,馬上就來。’’”哦,這樣啊,那你到時候在找我吧,我先讀會兒書。’’
溫勝寒靠著球門席地而坐,拿出了中庸,默唸起來,
“哼,一個窮酸書生,連路都走不好,會蹴踘?”
氈笠下傳來了宋鵬勳小聲的嘀咕。
大家就這麼各幹各的,又過了很久,牧童都騎著青牛離去,童謠在柳絮紛飛中漸行漸遠。
“還不來?”
“再不來我們可要走了。’’
李濤邊說,邊開啟最後一瓶酒,小溫已經放下了中庸,拿起了論語,而宋鵬勳,已經睡著,鼾聲雷動。
“這大黃怎麼還不來?他不是跑到最快嗎?”
李長風急的直跳腳,
“再等等,兒,莫急,可能有事耽誤了……’’
李祥眉頭緊鎖的眺望,終於,遠處的田埂上冒出一連串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