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欣壓低了聲音。
“請大人閉嘴,出去了我有事要問大人。”
徐臻被她兇了一下,當即沒吱聲,帶著些許不知所措地被侍從拉出了門。
閆欣特地拽著遊魂似的徐臻出了尤府大門。引了一堆尤府內的小姐小少爺扒在大門上往外看。她只得又走遠了些,低聲和徐臻說:“這裡夠遠了,他們不會追出來。”
徐臻倒也不怕這些細胳膊細腿的公子小姐們,面前這個勁兒大和小身板不相稱的人相對來說還讓他意外了一點。
閆欣朝他伸手,說:“信給我。”
徐臻不明所以。
“什麼?”
閆欣說:“信,你給郡王爺看過的信,給我看一眼。”
徐臻:“……那不是能給你看的東西。”
閆欣說:“我是郡王爺貼身侍從。你不想我幫你跟郡爺說話嗎?”
徐臻到底是禮部官員,不至於一個侍從說啥他就信啥,他打量著閆欣說:“我不信你,你們郡爺什麼品性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閆欣道:“但他沒答應你不是嗎?現在你沒有路可以走了。”
徐臻道:“信我可以給你看,但是要當著郡爺的面。”
閆欣道:“我說了,你沒有第二條路了。”
徐臻不解。
“你為何要幫我。”
當然是因為要查兇手。
雖然這並非唯一一條路,很明顯尤乾陵那邊的效率應當更高些。
但閆欣方才看到徐臻絕望的那一幕,忽然覺得他大概真的做點什麼,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也不能保證可以救你弟弟。”她正色道,“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徐臻喃喃道,“連我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那封信上其實也沒說細,郡爺剛才問我,到底徐致口中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我都答不上來。”
“徐致引薦的那個人,”閆欣說,“你為什麼沒有去找?”
徐臻一瞬間語塞了一下。
閆欣說:“是讓你來找郡爺的人跟你說,人他們會找,對吧。”
對方大概只給他開了一個條件,把平南郡王拖下水。
難怪尤乾陵要生氣。
徐臻神色複雜地看著閆欣。
閆欣道:“那人單憑一句話,一封信就讓你信了他的話。我是站在平南郡王身邊,從尤府走出來的活生生的人,你卻又不信了。”
徐臻給她說得面露羞愧。
此時他已經走投無路了,禮部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倘若他再在外傳謠,禮部也供不起他這尊大佛了。
“我……”
忽然閆欣又說:“你給我看信,我幫你一起找人,如何?”哪怕從信中瞭解一點關於那位失控同修的事,也是好事。
徐臻道:“可是……郡王已經拒絕……”
閆欣道:“昨夜出了那麼大的事,不管是郡爺還是祭酒大人,都已經沒有理由繼續瞞著這件事了。工部實習必定會暫緩。”
“這是郡王爺沒答應你的原因。”
徐臻眼神亮了些。
閆欣卻又補了一句。
“但只是暫緩,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出兇手,才能解決所有問題。”
徐臻還是將一直隨身攜帶的信拿出來,萬般不捨地交給了閆欣,他低聲喃喃地說:“這是阿致留給我的最後一封親筆信。我原本想著……即便他最後不在了,這封信我也要將它放在他的衣冠冢內。”
閆欣小心翼翼地接了這封沉重的信件。
“那麼,接下來我想聽你說說徐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臻沉默了半晌,最後啞聲應道。
“好。”
尤三姐在他們進門的時候迎上來。徐臻不好意思地給她行禮,低聲說:“叨嘮了,三小姐。”
尤三姐和氣地笑道:“不客氣,徐大人。請稍等片刻,我和她說幾句話。”
閆欣被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臨淵都說不見了,你怎麼又把人帶回來了。”
閆欣說:“該問的東西都沒問清楚,如何找人。”
尤三姐被她說糊塗了。
“找誰?”
閆欣認真道:“找徐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