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欣伸手抓住曲晚的胳膊。那手腕太細瘦了,像被吸乾了似的輕薄。閆欣嚇了一跳,趕緊鬆手,生怕自己的手勁過大將骨頭抓折了。
曲晚卻比她平淡,嗤了聲,罵道:“出息。”
閆欣盯著她看了許久,說:“你身上的毒一天不解,我閆家便欠你一分。你等著,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治好你。”
“在那之前,你就是我家人,你有什麼想要,想吃,想玩的東西都告訴我,我一定給你帶回來。”
曲晚故意挖苦她,說:“那我要是想做點什麼呢?”
閆欣道:“那我沒辦法,只能等你好了,自己做。”
曲晚愣了下,下意識顯露出一點嚮往。
但片刻後回神又皺了眉,惡聲惡氣道:“你纏上我了啊?陰魂不散。我現在給西南侯養著,養不起你。”
閆欣一聽鬆了口氣,她在養家餬口上特別有經驗,說:“我有手有腳,自然是我養你。跟你說過的我在盛京三年,從來不愁吃喝。”
曲晚扭頭,很不情願給她養。
“用不著,你又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貨色,識相就離我遠點。少讓我見到你。”
蔣原聽說他們來了,急匆匆從軍營那邊趕回來。進門見到閆欣立刻說:“小姐,你可來了,我要讓你見識見識我蔣家的皮具如何了得。”
閆欣回頭,面無表情地說:“先申明,我可是見識過蔣文鑫親手所製成品的人,你真的要在我面前現?”
蔣原:“……不了。我再回去練練。”
曲晚道:“兩隻菜雞滾出去啄。丟人現眼。”
閆欣和蔣原一起被侯府下人送出來了,蔣原問:“不走了?平南郡王捨得放你啊。”
“哄曲晚的,你還真信,”閆欣說,“陳遠治同我說,曲晚身上的毒要找當初做它的人來解。我認為這人的身份多半是個偃師。”
只是這些年大魏的風氣不好,偃師大多藏匿了自己的身份,找起來就跟大海撈針似的,難。
加上這個毒很特殊,眼看著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閆欣最擔心的是曲晚自己不想活。
“我出外找解藥的時候,就得靠你照顧她了。”閆欣拍了拍他的肩,“她之所以會選擇留在這裡,是因為你不靠譜。放心不下你,懂嗎?”
蔣原愣了好半晌。
“……是嗎?”
閆欣心想這位最好一輩子這副模樣,讓曲晚丟不下他。
——
七月底,平南郡王啟程回盛京親自為長公主辦祭。
新帝親自接他入京。
朱簡半年不見尤乾陵心事重重,等見到面才鬆了口氣,說:“你不在京裡,我都不踏實。”
尤乾陵淡淡地說:“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合適嗎?”
朱簡笑了笑,說:“有本事你坐我這位置啊,那我絕不同哥哥這樣說話。”
尤乾陵擺擺手,一臉嫌棄說:“對你們家的事我煩得透透的,日後有事沒事都別來找我。……對了,還有個事你得給我辦了。”
“別急,咱們有些事先交代一下,”朱簡將他引入御書房,在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份圖紙遞給他,說:“這個替我交給表妹妹。你們日後有什麼打算?”
尤乾陵接過來,順勢道:“就是這事。給我一塊封地,不用太大。”
尤乾陵入朝參政之後,按理說以他郡王的身份要封地不算什麼。朱明禮從前一直以不放心他獨自離開,又將他按在北鎮撫司,沒給他任何脫離掌控的機會。
對這件事,同樣朱簡也沒那麼爽快答應。
“這……我決定不了。給我點時間。”
尤乾陵一瞬間想發脾氣,好在知道攔他的人不是朱簡,便忍住道:“辦完大祭之後給我答覆。不行我就去朝堂上去鬧。”
朱簡糟心道:“上回還沒鬧夠啊。”
“他們吃這套啊,”尤乾陵理直氣壯地說,“非得我撕他們臉皮,給臉不要臉。”
朱簡只覺得心累,說:“你明明知道原因,想要一勞永逸解決,你得表個態啊。”
尤乾陵算是聽出來了前面那句‘有本事坐我的位置’純屬試探——仔細想想,他和閆欣對朱簡來說,都不是能輕易放手的人。
“要封地,總比我們倆到處流竄強。”
朱簡瞪大了眼睛。
“不是,臨淵哥哥。你不幫我啦。我可是個沒孃的苦命娃,身邊又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就你一個親人了。”
提起應氏,尤乾陵真對這位皇后服氣得很。
祭天台塵埃落定後,尤乾陵才知道朱簡之所以答應了閆欣合作的要求,竟然是因為應氏自我了斷了。
她給朱簡留個話,闡明瞭當年並非是她對雲家忘恩負義,而是雲家犧牲了她和雲郎的婚事,先背叛了她。
她性子烈,當時眼界也有限,後來才知道原因。
……是朱明禮和雲家聯手的一齣戲,把自己當棋子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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