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簡怪異地問:“急什麼?臨淵哥哥該還有禁軍們在呢。”
朱明禮壓著脾氣,回頭朝他伸手。
“把鑰匙給朕。”
朱簡遲疑了片刻,和依舊站在下方的尤乾陵對視。
雲長青帶著護衛在跟白麵偃偶們對戰,戰況激烈。雲遠舟帶著人正趕上來。
“父皇,等等禁軍吧,兒臣掩護他們後撤。”
朱明禮卻回頭,看向朱簡。
“沒聽朕說把鑰匙給朕嗎?”
朱簡就沒打算把鑰匙還給他。他笑了聲。
“父皇該不會要將這些人封死在裡面吧?他們可是對您最忠心的雲家。”
朱明禮皺眉。
“朱簡,事後朕會告訴你一切。現在,立刻馬上把鑰匙……”
“還是讓殿下的戲偶來告訴殿下為何聖上要把這裡的人全埋了吧。”
戲偶手一揚。
原本正在和禁軍對抗的偃偶全數退開。
“好好看看。真正的幕後黑手做了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天機閣底。
“朕就知道,長姐表面上放心將大魏交給了朕,可私心還是想要保這些人。她怎麼不想想,那都是她的人,她一句話就能左右,可朕不行。”
“生死有天命,臨淵的性子還是得磨一磨,他若是真得長姐的護佑,這一次也必定不會有事。朕就不操他這份心了。”
“這兒是遍佈機關,鎮著厲鬼的天機閣,在裡面出什麼都正常。你是朕身邊的知心人,懂朕的意思嗎?”
誰都聽得出來,這些冰冷無情的話是出自何人之口。
閆欣揚聲道:“陛下敢說不敢認?”
朱明禮忽然大笑起來。
“朕有什麼不敢認的!是,被你這不起眼的女娃兒看透了。是朕的失誤。”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你的偃偶自己都無法離開這鬼地方。你們也別想了。”
“全都留在這裡為朕鎮住皇長姐的怨靈吧。”
“所以天機閣底的白骨,到底是誰的?”閆欣質問。
她忽然拽出旁邊的尤乾陵咬了他一口。
嫣紅的牙印清晰可見,尤乾陵臉疼得扭曲。
“嘶……做什麼啊?”
閆欣道:“我摸過長公主偃偶的每一寸,對吧。”
尤乾陵忘記了手指上尖銳的疼痛。
“你是說,那白骨………”
“和偃偶對比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閆欣道道:“周知堯,你還記得長公主送你的偃偶吧。”
“被我敲碎了啊,竟然還能復原,我也是對你們偃師服氣了。”周知堯這會已經破罐破摔,什麼話都敢說。
朱簡臉色難看地對著朱明禮。
“父皇,這個就是你要殺這些人的理由?”
朱明禮反問。
“不夠嗎?這些事哪怕只是捕風捉影。對現在的大魏也會有不可估量的影響。這是及時止損最好的辦法。”
“那您當初就不該做這些事啊……”朱簡看著大門外站著的一干朝臣們,問朱明禮。
朱明禮卻道:“朱簡,你若是當初的父皇,你做得只會比父皇更殘忍。”
朱簡一臉痛心。
“父皇,現在您已經不是當初的您了。但……此時此刻您想的難道不是又要像瓊花宴上一樣,將天機閣內也來一場血流成河的清洗?”
朱明禮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大殿裡上百頂官帽黑壓壓地跪在地上。
那一瞬間,朱簡看到了朱明禮眼中的慌亂。
他難以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痛快,追了一句。
“父皇,兒臣覺得,這事怕是瞞不住了。當務之急,得找個合適的人選來擔下所有的罪責。”
朱明禮反應極快。
“周知堯!他是酷吏世家出身,拿他準沒錯。”
朱簡卻搖頭道:“那是長姑姑的案。兒臣說的是您要殺人滅口的事。”
“兒臣倒是覺得,您才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