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回來後，煥丫一路沒怎麼說話，幾次都在走神。
宋天成看著她的這模樣，便帶著她走過水渠，來到了江邊的堤壩上。
微風輕拂，江面泛起細碎的波紋，在陽光下閃爍著細密的銀光，像是撒了一把碎銀子。
岸邊的蘆葦蕩沙沙作響，青翠的葦葉隨風搖曳，在粼粼水面上投下忽長忽短的影子。
煥丫站在堤壩上，看著遠處緩緩駛過的商船，心情逐漸舒暢了起來。
“我小時候，經常過來這裡。”煥丫開口說道，“每次娘找到我都要說兩句。”
“為何？”宋天成柔聲問道。
“大概是怕我摔下去。”煥丫說著自己笑了起來，“我那時候調皮，有次跟村裡的孩子去抓魚，把自己摔到了河裡去，後來娘就帶我學會了浮水。”
宋天成靜靜聽著，聽著煥丫從小時候記事開始，一直說到了爹孃離世，心裡泛起一陣心疼。
“其實，我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
煥丫回想起自己被關在伢行的柴房，被花老三毆打差點死去的日子，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宋天成沉默著，眼裡閃過一絲戾氣。
“不過現在都好了，我遇到了嬸子，又遇到了你。”煥丫偏頭看著宋天成，“那時候我想著，嬸子對我這麼好，我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後來又覺得，天成哥也對我很好，那我就多賺錢，讓天成哥的腿好起來。”
“慢慢的，日子就有奔頭了。”
她開始做生意，賣鍋盔，賣滷肉，一點點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煥丫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幸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
“我沒辦法讓你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宋天成的聲音低沉而溫和，“但以後的每一天，我保證那些事都不會再發生。”
煥丫望著他沉穩的目光，她嘴角輕輕揚起，眼角彎成月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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