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二週目真實世界

第82章 塵世龍炎

在天地間一片混沌的灰暗之中,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仿若被一雙無形的巨手狠狠地砸向大地,噼裡啪啦地敲擊著世間萬物。群山與深林在雷光的肆虐下震顫,那滾滾的雷聲混雜著憤怒的咆哮,震得人心惶惶。

青灰色的龍鱗碎片散落滿地,每一片都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它們被賦予了新生,即使代價是被那曾經被稱為詭異之神的存在驅使。它們在暴雨的沖刷下,折射著閃電那森冷的寒光,哪怕是被崩落在地面上,它也仍然擁有絕對的美感。

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氣息,那是高溫與雨水交織碰撞的產物,彷彿連雨水都被這詭異的高溫蒸騰成了霧氣,朦朧了整個世界。

楚子航站在圓形的空地中央,宛如一座海姆達爾的雕像,他是神話中彩虹橋的守護者,守護著阿斯加德的安寧。雨水順著他的髮梢如珠簾般不斷滴落,打在他那略顯疲憊卻又無比堅定的面龐上。他手中的村雨泛著幽藍的光澤,那是利刃在黑暗中獨有的冷冽光芒。剛剛君焰的燃燒,像是一場熾熱的洗禮,已經將周邊清空出了一大片。土地焦黑,那是被高溫灼燒後留下的痕跡,甚至連深埋在泥土之中的雜草根系都已經被徹底燃燒殆盡,沒有一絲生機。

他的黃金瞳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仿若兩顆璀璨的星辰。瞳孔深處悅動、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那是他血統高貴的象徵,即使在學院中,他從來都戴著美瞳,但是在戰場上,這雙熾烈又威嚴的黃金瞳孔往往可以給對手最大程度的震懾。

巴里圖勒斯的巨大身軀懸浮在半空,猶如一座移動的堡壘。它的血肉已經逐漸消失,白森森的骨骼暴露在空氣之中,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格外可怖。但是這樣的蒼白並未持續很長時間,很快,一種類似於金屬的青灰色就像是墨點在宣紙上浸染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在骨骼的表面。

巴里圖勒斯張開了已經沒有膜翼的翅膀,青灰的骨翼展開足有三十米寬,每一次扇動都像是引發了一場小型的風暴,帶起狂風,將地面的龍鱗碎片捲起。在極其精妙的氣流控制下,它們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利刃般四散飛射,切割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它的尾刺不斷擊打地面,每一次撞擊都像是一顆重磅炸彈落地。裂痕如蛛網般在大地上迅速蔓延,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低沉的龍吟,那龍吟聲震得人耳膜發痛,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震碎。

楚子航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閉上雙眼,開始吟唱。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在這狂風暴雨的世界中,宛如古老的鐘聲,沉穩而有力。這龍文愷撒和諾諾都很熟悉,這是君焰,是駕馭真正的王者之火的鑰匙。隨著吟唱的進行,他的黃金瞳亮度驟然提升,超過了正常狀態的三倍,那光芒幾乎要穿透黑暗。眼眶邊緣甚至浮現出細密的龍鱗,彷彿下一秒楚子航就會變為半龍半人的死侍,那是力量徹底覺醒、嗜血基因將佔據精神上風的危險訊號。

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浮現出赤色的火焰,火焰逐漸凝聚成環狀,外圍則生成了一道順時針旋轉的赤色龍捲風,那龍捲風不斷地撕扯著周邊的空氣和雨水。

愷撒忽然察覺到楚子航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但是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見楚子航的側臉,因此他也錯過了楚子航手腕上和眼眶周圍悄然浮現的龍鱗。

“那是……”愷撒注意到了火焰的形狀,在他的印象中,剛剛楚子航施展出的君焰即使是以猛獸的形態出現也往往是獅子的法相,而這一次,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火焰熊熊燃燒,其中隱約浮現出一條修長的蛇形的虛影,蛇首傲慢優雅,高昂著,彷彿在俯瞰著世間萬物。但是那雙豎瞳中綻放出來的火光彷彿要吞噬一切,帶著無盡的暴虐與毀滅氣息。

諾諾躲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之後,雨水打溼了她的長髮,髮絲凌亂地貼在她的臉頰上。她的手指在空氣中快速划動,彷彿在描繪某種無形的圖案,那是她在運用側寫能力。她的側寫能力正在全力運轉,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巴里圖勒斯的攻擊模式——俯衝、後撤、盤旋,每72秒重複一次。她迅速將這一資訊轉化為摩爾斯電碼,透過戰術耳機傳遞給愷撒,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在這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努力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愷撒則是已經悄悄來到了另一側的高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在楚子航剛剛回頭說了一句“相信我”後,愷撒真的選擇相信楚子航讓他和那個已經變成了骨架但是擁有次代種級別力量的傢伙單挑。他也知道楚子航不是讓他逃走,因為他們之間太熟悉了,哪怕是面對這樣強大到讓人絕望的敵人,他們也在思考如何配合來對敵人造成最大的傷害。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在無數次交手之中得來的,他們是除了自己之外最瞭解彼此的人了,當然,我說的是戰鬥的時候。

此時,他手中的沙漠之鷹在雨中泛著冷光,那是冰冷的金屬質感。他的鐮鼬領域已經展開,領域內的每一絲聲音都被他捕捉。他聽到了諾諾傳遞的資訊,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大雨和黑夜給了他自由發揮的空間,只要避開君焰能夠照亮的地方就好,隨即,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那是獵人鎖定獵物時的眼神。

他低聲自語:“72秒……應該足夠了。”聲音雖低,卻充滿了自信與決然。

楚子航的吟唱達到了高潮,他的聲音在狂風暴雨中愈發激昂。火焰龍捲風猛然擴張,將周圍的雨水瞬間蒸發成白霧,那白霧迅速瀰漫開來,彷彿要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其中。他猛然睜開雙眼,黃金瞳中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那火焰彷彿是從他靈魂深處燃燒起來的。他低聲說道:“請幫我焚滅敵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火焰龍捲風如同一條赤色的巨龍,帶著無盡的怒火,直撲巴里圖勒斯。

巴里圖勒斯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咆哮聲彷彿要撕裂整個天空。骨翼猛然扇動,試圖避開火焰的衝擊。然而,這一次出現的火焰龍捲風的速度遠超它的預料,幾乎是一瞬間,巴里圖勒斯就被這火焰無情地包圍、灼燒。高溫與衝擊波將周圍的山石熔化,那熔化的山石如同岩漿般流淌。臨近一些的樹木也幾乎是瞬間就被高溫碳化,掀起的熱浪形成了大範圍的衝擊波,將一些倖存下來的樹木連根拔起,像是被巨人隨手拔起的小草。

復活後,巴里圖勒斯的身軀彷彿是為了迎合戰役主題一樣,本來應該是血肉的部分消失後,一些青銅齒輪以及機械結構出現,從尾部開始填充,從遠處看,就像是一條機械巨龍正在被逐漸建造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君焰的攻擊對於它而言,殺傷力並不如血肉之軀時明顯,它的身軀在火焰中只是微微顫動,彷彿在承受著一場微不足道的洗禮。

如今它已是高貴的次代種,面對這樣的言靈攻擊,它並不需要任何防禦,只需要憑藉無與倫比的完美軀殼硬抗就足夠了。它的身軀在火焰中掙扎,青銅構成的身軀哪怕是被火焰熔化,也可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那再生的速度讓人驚歎,彷彿它真的擁有不死之身。它猛然甩動尾刺,一道銳利的風刃直逼楚子航,那風刃彷彿要將空氣都切開。

楚子航迅速揮動村雨,刀鋒劃過空氣,帶起一道水幕。村雨的鍊金領域“雨之寂”瞬間展開,周圍的雨滴彷彿被賦予了生命,緩緩飄浮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屏障。風刃撞擊在水幕上,速度驟減,最終消散於無形,就像是被水吞噬的幻影。

諾諾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從掩體後衝出,她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矯健。手中的柯爾特巨蟒左輪手槍對準了巴里圖勒斯的耳後。她的側寫能力早已鎖定了龍類耳後構成身體的鍊金矩陣節點,雖然那個矩陣很奇怪,和諾諾從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不一樣,但那是它最脆弱的部位,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扣動扳機,子彈劃破雨幕,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精準地了命中目標。

巴里圖勒斯並未展現出任何痛苦的反應,但是由於鍊金矩陣受到衝擊,它的身體猛然失衡,從半空中墜落,構成身體的青銅機械也紛紛掉落,在地面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愷撒抓住這一機會,鐮鼬領域全力展開,數十隻小型風妖“鐮鼬”從他的領域中飛出,如同利刃般切割向巴里圖勒斯的骨翼,那骨翼在鐮鼬的攻擊下,也僅僅只是出現了一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痕跡。

然而,巴里圖勒斯並未就此倒下。它的身軀在空中猛然翻轉,尾刺如同長鞭般掃向愷撒。愷撒迅速後撤,但仍被尾刺上彈射而出的青銅針刺擊中,右肩傳來劇痛,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那殷紅的鮮血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格外刺眼。

楚子航見狀,毫不猶豫地開始再次提純龍血,完成了二次暴血。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承受巨大力量的反應。君焰的火焰升騰而起,化為了一條巨蛇,此時它終於撕下了優雅的面具,張開了血腥猙獰又帶著來自地獄烈焰的大口,彷彿要將世間一切都吞噬。他的黃金瞳幾乎要照亮夜空,火焰龍捲風再次凝聚,但這一次,火焰中夾雜著從巴里圖勒斯身上掉落的青銅碎屑,形成了一道火焰鑽頭,直刺巴里圖勒斯的心臟,那鑽頭帶著無盡的毀滅之力。

就在火焰鑽頭即將命中的瞬間,巴里圖勒斯猛然發動言靈・空無之刃,無數肉眼不可見的圓柱形氣流憑空出現,細密的彷彿一張巨網攔截在半空,正等著火焰自投羅網。這些氣流如同刀刃般切割而過,將火焰鑽頭切成了四散的火流星,像是一束盛大的煙花在天空中爆燃,緊接著這強大的空氣網便與火焰巨蟒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在被風刃切碎的前一秒,巨蟒忽然突進,巨口咬住巴里圖勒斯的身體,硬生生將它的一半身體扯下,熔鍊為了鐵水,那鐵水在雨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巴里圖勒斯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隨著鍊金矩陣再次閃爍出光芒,繁雜的紋路逐漸蔓延到巴里圖勒斯的骨骼各處,被損毀的部分也不斷地再次被青銅填充,宛如不死之身。它的身軀在空中緩緩轉動,彷彿在向對手展示它的強大與不可戰勝。

愷撒在鐮鼬的幫助下緩緩落地,他回頭便看見了這樣一幕,最讓他感到震驚的,已經不是這一次“君焰”的威力了,而是那頭火焰巨蟒在崩解分裂前忽然瞥向他的一眼。

正是這一眼讓愷撒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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