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二週目真實世界

第84章 天火

巴里圖勒斯的尾刺毫無預兆地猛然插入地面,那尖銳的尾刺好似一把利刃,瞬間沒入堅實的大地。

緊接著,令人驚異的景象出現了,數十道散發著青灰色光芒的紋路,如同巨大且複雜的血管,與鍊金矩陣的紋路極其相似,緊接著,這些“血管”開始以尾刺插入點為中心,在地表瘋狂蔓延。這些紋路所到之處,地面微微震顫,如同大地也在因這未知的力量而悸動。

愷撒費力地想要從地上站起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搖晃著。諾諾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摁住,隨後迅速靠近,嘴唇幾乎貼到愷撒嘴邊,輕聲說道:“你想說什麼?就這樣說好了。”

愷撒的呼吸急促而紊亂,每一次稍微深一點的呼吸,都像有無數尖銳的針在刺他的肺葉,劇烈的疼痛讓他說話斷斷續續。“我……我聽到地下有個大型的機械結構……這個傢伙……好像把自己的一部分轉移到地下了。”愷撒艱難地說道。他剛剛施展的“鐮鼬”效果還未完全消散,最後的幾隻風妖依然在空中盤旋,敏銳地捕捉到了地底傳來的機械嗡鳴聲,那聲音沉悶而低沉,彷彿是來自地獄深處的警告,而這正是巴里圖勒斯為他們精心準備的“大禮”。

遠處,那尊龐大的青銅巨龍巴里圖勒斯忽然仰天咆哮,聲浪滾滾,好似能震碎蒼穹。緊接著,無數的青銅柱體、複雜的機械結構以及巨大的齒輪,開始從他的身體內部傾瀉而下,就像是一臺水泥車在倒出水泥一樣,朝著地面砸落。

巴里圖勒斯四肢上的金屬開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移動,那些高速旋轉的齒輪,以刁鑽得近乎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地撞向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眼神一凜,忽然感受到背後猛然襲來的一股森然殺機,在電光石火之間,她不得不立刻離開巴里圖勒斯的青銅龍軀。在半空中,她抽出武士刀,與襲來的齒輪猛烈相撞,金屬撞擊的聲音異常響亮,在四濺的火花中,酒德麻衣巧妙地後滾翻,以卸去撞擊帶來的巨大力量,最後將武士刀穩穩地插在地上,才停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巴里圖勒斯那近乎完全金屬化的骨骼,似乎像是被身體上的青銅徹底同化了一般,開始緩緩變換形狀。最終,竟以管道的形態,緩緩插入了地面之下。

“他在接引地脈的力量。”酒德麻衣目光凝重,拔出插在地上的武士刀,看向不遠處那幾乎完全機械化的龍類。此時的巴里圖勒斯,除了那雙近乎赤紅色的黃金瞳,已經很難看出它曾經作為龍類的特徵了。

就在酒德麻衣脫離戰場的同一瞬間,剩下的二十名戰鬥隊員的攻擊如疾風驟雨般接踵而至。戰場上,各類言靈能力紛紛綻放,光芒閃爍,聲勢浩大。然而,巴里圖勒斯對此卻顯得毫不在意,它身上由“空無之刃”構成的防禦,如同堅不可摧的堡壘,並非這些言靈能夠輕易擊破的。即便許多隊員紛紛掏出威力強大的鍊金武器,那細密的氣流防禦依然堅如磐石,讓他們的攻擊徒勞無功。

說時遲那時快,酒德麻衣的袖口悄然滑出十二枚刻有《甘石星經》的青銅籌策,她目光堅定,大聲喊道:“賀若齊!重排二十八宿方位!”

幾乎在同一時刻,彷彿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巴里圖勒斯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它身上銘刻的複雜紋路瞬間浮現出赤紅色的光芒,強烈的光芒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地面也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一道道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彷彿大地即將被撕裂。

混血種軍團的三十人在地面震動之後,迅速且有序地開始佈陣。艾洛德・邦彭立馬站到了自己對應的位置上,口中唸唸有詞,開始唸誦古老而神秘的龍文。他的血脈源流直接來源於黑王尼德霍格,和“先知”一樣,是擁有特殊能力的言靈擁有者。

他的言靈名為“占星”,憑藉這一言靈,他們能夠精確地知曉各個星辰在天空之中的位置,無論白晝黑夜,星辰的位置都如同在他們心中的地圖一般清晰。

也正因如此,“占星”的擁有者往往都是天生的鍊金術大師,相較於其他混血種,他們無需繁瑣的確定星陣步驟,只需跟隨自己的內心想法,就能輕鬆畫出星陣。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極為罕見的言靈,擁有和“王之侍”類似的效果,透過不同的星象情況,能為幾名隊友提供一定程度上的額外能力加成。

混血種軍團剩餘的三十人在如注的暴雨中,迅速而精準地構建出三維星圖。七名白王血裔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殷紅的鮮血在狂風暴雨中揮灑,在空中繪製出神秘的紫微垣星官圖。當地面浮現出完整的大型鍊金矩陣時,一個古老的青銅日晷緩緩從矩陣正中出現,隨後緩緩浮向天空。然而,它並未升到最高處,而是在半空中突然迸裂,發出一聲巨響,露出內部轉動的青銅渾天儀。

“坎離易位,熒惑守心!”賀若齊將鍊金羅盤用力釘入陣眼,三十名隊員同時開始念動他們早已練習了無數次的龍文。他們的黃金瞳在黑暗中閃爍,連成一條璀璨的星鏈,言靈的力量順著地脈紋路,源源不斷地注入青銅渾天儀。儀器表面的二十八宿浮雕逐一亮起,散發出神秘的光芒。當“翼宿”區域亮起血光時,忽然一個赤紅色的鍊金矩陣在天空中開始勾勒出形狀,起初它還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隨後開始變得越來越完善,越來越複雜,無數神秘的線條交織在一起,勾勒著憤怒天神即將發動的天罰。

當陣紋的最後一筆完成,一道細微卻蘊含著巨大能量的紅色光柱猛然落下,如同現代狙擊槍的紅點瞄準鏡一般精準,這個紅點正正好好地出現在了巴里圖勒斯的身上。

酒德麻衣的身影瞬間分裂成十二道殘影,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她的雙刀在手中快速翻轉,冥照的領域開始完全展開,戰場上的每一處陰影都瞬間化作冥照領域的一部分。隨即,她掏出一管淡紅色的液體,毫不猶豫地拔出塞子,仰頭將液體一飲而盡。緊接著,酒德麻衣的黃金瞳忽然迸發出熾烈的光芒,那光芒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細密的龍鱗開始迅速佔領身體各處的面板,彷彿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四散在周圍的隊員立即開始再次釋放言靈,透過對風、水、火、地四大元素的聯合共鳴,冥照的領域頓時呈幾何倍擴大,眨眼間就將巴里圖勒斯困在由三百六十個隱形立方體構成的克萊因瓶結構中。

巴里圖勒斯察覺到危險,迅速地甩動尾刺,試圖穿透困住它的某個立方體。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尾刺卻從完全相反的方向刺回自身,它的身體瞬間被自己的尾貫穿,但是很快,尾刺直接融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新的尾部隨著一陣青銅器轉動的聲音重新長了出來。

巴里圖勒斯轉換了方式,重新開始嘗試使用“風行”的高速風錐來碾碎周圍的限制,但是酒德麻衣突然如鬼魅般從半空中出現在其嵴椎第三節,雙刀毫不猶豫地刺入鱗片接縫,冷冷說道:“你該嚐嚐自己的風錐。”緊接著,一道剛剛巴里圖勒斯衝擊結界時突出的風錐,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它自己體內。一陣青銅器被切割開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彷彿是金屬在痛苦地呻吟。但是巨龍並未發出任何痛苦的咆哮,它只是用那雙冰冷的黃金瞳,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群人類,然後準備開始施展下一個言靈。

此時,在半空中的青銅渾天儀完成最後一道星軌校準,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聲。賀若齊穩步走到了矩陣正中央,他的言靈是啟動“天火”的關鍵。隨著他高亢的龍文吟誦聲迴盪在空中,言靈・燧人之木被啟用。緊接著,賀若齊將雙手直接放在了鍊金矩陣的陣眼位置,湧動的言靈力量瘋狂地衝向在“心宿二”位置,啟用了埋藏千年的鍊金程式。青銅渾天儀開始緩緩地重組,部件相互碰撞、拼接,發出沉悶的聲響。最終,它化作一個巨大的三足青銅鼎懸浮空中,鼎身浮現出“禹貢九鼎”的篆文,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引天火滅世間汙濁。”賀若齊高聲喊道。

巨鼎瞬間傾覆,赤金色流體如同天河倒灌般洶湧而下注入到鍊金矩陣的核心之中,瞬間,天空中的矩陣開始釋放出了最為純粹的紅色光芒,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巴里圖勒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那聲音彷彿能穿透靈魂。它的青玉心臟超負荷運轉,跳動的速度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膛,八枚青銅齒輪迸出藍色電弧,在空氣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它強行融合五種言靈,在周身形成五層元素護盾。最外層是言靈・真空之境的絕對屏障,彷彿能隔絕一切;第二層是無塵之地的高速氣流,如同一把把利刃在旋轉;第三層由銳氣構成的宛如絞肉機的氣旋,任何靠近的物體都會被瞬間絞碎;第四層覆蓋風王之瞳的狂暴龍捲風,風力足以將巨石捲上天空;核心則是用無數鐮鼬組成的純粹生物屏障,這些鐮鼬發出尖銳的叫聲,彷彿在守護著它們的主人。

下一瞬間,“天火”現世,那幾乎是絕對的溫度與能量衝擊之下,一切防禦手段都顯得那麼渺小和脆弱。純粹的紅色光柱從地底直衝天空,刺入了烏雲遍佈、狂風暴雨的天空,巨大的溫度直接讓戰場周圍的雲團瞬間蒸發,只留下一片空白。天火與元素護盾碰撞的瞬間,戰場陷入詭異的寂靜,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所有聲音被抽離成真空,眾人只能看見色彩被分解成光譜粒子。

巴里圖勒斯的青銅甲片在絕對高溫中呈現虹彩氧化,絢麗卻又透著死亡的氣息。在絕對的力量衝擊之下,一切氣流或是真空都顯得那麼可笑和多餘,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間破碎。

諾諾的側寫能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被撕裂成了兩半,看到兩個重疊的現實。在當下時空,龍類的機械嵴椎正在熔化,金屬流淌,散發出刺鼻的氣味;而在另一重維度,青銅鼎內浮現出一條几乎環繞了整片大陸的巨蛇虛影,那巨蛇的身軀龐大無比,彷彿能遮天蔽日。而它的口中正銜著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竟然是楚子航。

昏迷的楚子航突然睜開流淌熔金的瞳孔,那瞳孔中彷彿燃燒著無盡的火焰。他張口卻不是說中文,而是說出低沉又壓抑的古希伯來語:“梅塔特隆終以神國滅世。”聲音低沉而神秘,彷彿來自遙遠的過去。

諾諾跪坐在他身邊,被如今的局勢整的有點不知所措,她現在的思緒亂得不行,即使現在勝局已定,她才從剛剛被慣性推動的行為模式下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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