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昂熱搖了搖頭,一把將罪劍的盒子合上,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感覺到自己內心之中湧動的情緒正在緩緩地平復,“我們不如來看看這七把毀了我桌子的武器……那個玩意等之後再專門說一下吧。”
副校長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不是還有把武器沒說呢嗎,現在才想起來那玩意是潘多拉魔盒是不是有點晚了?”
昂熱無視了他的話,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七把武器,“這是當時青銅計劃結束之後學院除了龍骨之外最大的收穫!”
“我們猜測它被鑄造來殺死其他的初代種,”昂熱輕聲說,“七柄武器對應七個王不同的弱點,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慾,諾頓將以自己在鍊金術上的極致成就,審判他的七位兄弟。它外壁的古希伯來文翻譯過來是,‘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別逗了,龍王聽起來沒有一個好色的,‘色慾’什麼的是針對校長你特別鑄造的吧?”芬格爾說,“而且他為什麼要殺其他的龍王?他們不應該聯合起來先轟翻我們麼?”
“龍族是一個篤信力量的族類,他們之間的親情遠比不過他們對力量的尊崇,如果他們認為自己的兄弟太過弱小不該繼續存在,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挑起戰爭,毀滅併吞噬對方。龍族的興盛和滅亡都是因為這種暴虐的傳統,龍族永遠都是王族,一個王的命運就是被新的王殺死,他們這樣傳承力量。”昂熱說。
“他弟弟明明知道哥哥製造七宗罪的事情,為什麼到最後還因為諾頓死在我們的鍊金導彈之下而暴怒?”楚子航忽然舉手問了一句。
“龍族就是這麼奇怪的一個族類,他們暴虐地吞噬同類,又會因為同類的死而懷著刻骨的悲傷。傳說黑王吞噬白王之後,痛苦地吼叫著飛到天頂最高處,又直墜入海底最深處,撞破嚴冬的堅冰,來回往復七次。”昂熱說。
“聽起來就是個內心很彆扭的文藝青年。”芬格爾嘟囔,“不過這東西真的能殺死龍王?尤其是最小的這柄……能刺穿龍鱗麼?”
“現在不行,因為你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七宗罪’。”副校長把一柄柄刀劍拔起,重新合入刀匣裡。
他咬開自己的手指,豎起流血的手指,讓每個人看清那滴血液,而後把它緩緩地塗抹在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閃開一些,它要醒了。”副校長示意所有人後退。
他不說所有人也已經在後退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它活過來了,像是有心臟在刀匣裡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七柄刀劍同時甦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起來,有的如洪鐘,有的如急鼓,這是一個暴虐的樂隊,它適合配唐傳奇中《柳毅傳》那樣的故事,洞庭湖中的一曲笙歌曼舞裡,那條名叫“錢塘”的赤龍卻掠空三千里,殺人六十萬,傷稼八百畝,吞噬了對妻子無情的小龍,瞬剎回還,重又高冠博帶,含笑待客。
刀匣表面顯露出暗紅色的藤蠻狀花紋,就像是它的血脈,搏動的心臟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現在再試試把刀劍拔出來,從明非開始。”副校長說。
路明非走了過去,他看著面前這玩意,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莫名其妙有些嫌棄,也不知道究竟是抽了什麼風,總之比起這七件武器他更想伸手摸一摸那把“罪劍”還有一起裝箱的那把純白色長劍。
但是已經走到桌子前了,這時候拉肚子明顯不是什麼好理由,所以他也只能伸手一把把“色慾”給拔了出來。
“第一關透過,接著試拔其他的。”副校長說,“這套刀劍被喚醒後,就有極強的磁力把刀劍都吸附在刀匣裡,越是大型的越難拔出。”
路明非握住亞特坎長刀的柄,這一次刀匣中的力量簡直十倍於“色慾”,他能感覺到這玩意的抗拒,雖然他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麼敢抗拒他的,但是僅僅是一點點金色光芒在路明非的眼睛之中閃過,“饕餮”也立馬被拔了出來。
然後是第三把第四把一直到“暴怒”全都是安安靜靜地被他直接抽出來玩一樣。
昂熱和副校長對視了一眼,都看了對方眼神中的“不出所料”。
“嗯……沒有激發傳說中的鍊金領域,我記得幾十年前看過我老師的手稿來著,說這些武器上面有一個相當強大的鍊金領域,但是……也可能那樣的力量只有純血龍族才能掌握吧?”副校長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著。
“行了,下一個,芬格爾。”副校長擊掌。
被解開束縛的芬格爾得意地挽起衣袖,在路明非面前秀了一下鐵疙瘩一樣的肱二頭肌,這傢伙真有雙強壯的胳膊。他一直成功地拔到了“貪婪”,揮舞著那柄蘇格蘭闊劍,滿臉得意。
“怎麼樣,師兄我這血統也不比愷撒他們差,只不過平時不是很喜歡錶現出來而已。”芬格爾在一邊對著路明非擠眉弄眼,“當年楚子航和愷撒沒來的時候,學院裡可是我芬格爾·馮·弗林斯的天下!”
“你再編的有點前因後果沒準我真的信了。”路明非掏了掏耳朵,衝他翻了個白眼。
“最後,楚子航。”副校長說,“當作考試吧,盡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走到桌邊,緩緩地呼吸,他並沒有芬格爾那樣強壯的胳膊,他的體能專修是太極,柔韌中爆發的力量,可以比純粹的蠻力強數倍。
“色慾”出鞘時輕描淡寫得就像從筷子套中抽出筷子,拔“饕餮”時楚子航則用了馬步,意守丹田,一次成功。芬格爾得意不起來了,剛才他還嚯呀嚯呀地折騰了好一陣子。楚子航調握住了“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彷彿從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發力!
血一滴滴地落在辦公桌上,楚子航站在桌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掌心。路明非和芬格爾都愣住了,誰都覺得楚子航至少能拔到“暴怒”,從拔出前兩柄的狀態來看,他還有餘力未發。但蘇格蘭闊劍在刀匣中絲毫未動,刀柄上密集的金屬鱗片張開,刺傷了他的手心。直到楚子航挪開了手,鱗片才緩緩收攏。
他被“貪婪”拒絕了。
“考試結束!”副校長打了個響指,“所以現在我們不得不來看看這個潘多拉的盒子了!”
“你怎麼這麼激動,我記得剛剛你好像還很不願意讓我們開啟那個盒子來著。”昂熱說。
“那是剛剛,但是我想現在有人沒準兒可以駕馭這個極惡之劍……但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和它放在一起的另一件武器到底是什麼來頭,看起來起碼應該也是某位高階純血龍類的作品,不然怎麼可能不被這極惡之劍侵蝕?”
副校長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抬頭掃視了一圈,忽然喃喃自語道:“應該讓曼斯和我的兒子一起來的,這樣歷史性的時刻……沒準從今天開始黑王的武器我們也能使用了。”
“什麼?”路明非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什麼,即使他的聽力現在已經相當好了,但是副校長這句話不是用中文說的,也不是英文,總之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神秘語言。
“沒事,老毛病了,副校長時不時會用一些拉丁文或者希伯來文來夾雜在日常交流之中。”古德里安悄悄地和路明非說道,“這還是曼施坦因和我特意提過一次我才知道。”
“明非!”
“到!”路明非一個激靈。
副校長招了招手,“過來,試試摸一下傳說中的“罪劍”!”
路明非緩緩走上前去,那股無形的陰影再次籠罩了整個房間,但是因為那根蠟燭還亮著,大家也只是感覺周圍忽然變得有些陰森,沒有之前那些沒來由的煩躁情緒了。
“就……就這麼摸?”路明非有些疑慮地看著已經躲在了桌子後面的副校長,“不是……您躲那麼遠幹什麼,這又不是拆彈組在拆除恐怖分子安裝的C4炸彈,我們這是屠龍學院,不是真人CS戰場吧?”
副校長從桌子後面探出頭來,“沒錯,就這麼摸一下,看看它有沒有什麼反應……我說實話,我一直感覺……算了,你先摸一摸吧明非!”
看著已經縮了回去的副校長,路明非滿臉黑線,但是他確實是想要和眼前這把武器接觸,他總覺得這東西和那位創世神關係匪淺。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罪劍”的劍柄。
彷彿空氣被什麼東西凝滯住了一樣,連時間都被徹底凍結在路明非和它接觸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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