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真是放火越貨的好天氣。”
月落星垂,被圍了半個月的慶陽城殺聲震天,烽火點燃了長夜。
打到今日,蕭清煜的兵馬擴充了兩倍有餘,威逼利誘之下,慶陽周邊的州府也做出了圍殺張遮的架勢,張遮不得不開啟城門,帶兵突圍。
兩軍廝殺,血海彌天,蕭清煜手中的寒鐵槊一路橫掃,他已經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張遮。
張遮全身都籠在盔甲之內,越過綽綽人影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親兵們跟著蕭清煜殺紅了眼,正要一鼓作氣擁護著蕭清煜衝上去活捉了張遮,卻發現自家主帥毫無預兆突然急勒住馬。
“我的娘呀……”
“哎喲我去……”
十幾個親衛險些剎不住栽了跟頭,眼疾手快地宰了幾個想要偷襲的敵軍,忙回頭看向蕭清煜。
“將軍,怎、怎麼了?”
蕭清煜騎在馬上,藉著火光眯起眼睛。
“那個人……不是張遮吧?”
張遮本人也算悍將,蕭清煜與對方正面交戰了多回,印象深刻,那個被人護著衝出城的人身形輪廓都極其肖似張遮,但他就是覺得不對。
“盛寒!把那個假貨給我挑下馬!此處就交給你了!”
盛寒是鎮守隴州邊塞的宿將,月餘前得知蕭清煜一路平叛的訊息,主動帶兵來襄助。
聽到蕭清煜的吶喊,一個四十來歲的將軍用銀槍挑落一排騎兵,一馬當先衝出了戰圈。
“得令!”
負責保護盛寒的親兵不得不哀嚎一聲,跟著衝殺。
與蕭清煜的兵馬配合磨合了一個來月,他們底下人倒還沒怎麼,可他們的盛將軍卻被蕭清煜給帶壞了,打著打著就不管不顧地自己跑了,叫他們這些親兵每時每刻都跟著提心吊膽。
蕭清煜迅速掃了一眼周圍戰況,有盛寒這個老將在,此處應該不成問題。
他現在擔心的是蕭清晏的安危。
至於蕭清晏嘛……正帶著蕭清煜給她的私兵蒙面劫財。
張遮讓手下人固守慶陽城送死,自己卻帶著大批的財寶悄悄地從後城門逃了。這也無可厚非,有了這批財寶,他日重新招兵買馬,又能東山再起。
蕭清煜手底下的將士很多都是齊王的人,蕭家想要私吞這筆財富,絕對不能讓齊王的人知曉,蕭清晏只得暗中跟著張遮,直至遠離了慶陽城,來到一個無人的山野。
正要動手,卻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流箭如雨突然從天而降,打了張遮一個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張遮你這老小子,哪兒走?!”
清亮的少年嗓音從山坡上響起,蕭清晏只見對面山上樹影蔥蘢搖晃,密密麻麻的人頭鑽了出來,刀光劍影晃得整個山坡宛若江河湖面一般寒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