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一愣,心裡卻是已經在思量,伯侯真乃神算也,或許是他算到了什麼,剛才那番話,是在跟自己道別吧?
很快他便是到了牢房門口,後面還跟著兩個兵卒。
“哎哎?姬昌,醒醒,上面來人提你出牢房了”牢頭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絲毫不敢表露出分毫與他相熟的跡象。
那原本就在假寐的姬昌,卻是睜開眼睛,緩緩的爬起來“什麼人提我走?”
“問什麼問,反正是有人要提你離開,快些,磨蹭什麼呢”牢頭開啟了牢房大門,進去之後,看向了姬昌,兩人目光相對,牢頭眼神流露出一絲擔憂,姬昌不動聲色的輕輕頷首“知道了,催命一樣”
他畢竟年歲也大了,在這天牢之中,雖然未曾遭受虐待,但是畢竟此地陰寒,而且潮溼至極,他老寒腿犯了。
等到姬昌走出了牢房,看到了方弼的時候,他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迷茫“這不是方將軍嗎?這是今日要送我上路?”
方弼看著眼前穿著囚服,臉色蠟黃,身形瘦弱了許多的姬昌,也是彷彿記憶起了昔日有些胖胖,滿臉和藹笑容的西伯侯,完全不一樣了。
“伯侯,大王要見你,走吧”方弼沒有多說什麼,他是殷壽的人,忠於殷壽,方家如今已經是朝歌第一大家族,自己與弟弟方相二人,坐擁聖寵,皆是鎮國大將軍,雖然未曾封王,但那未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不管大王做什麼,他們二人都會無條件支援,而且他一直覺得西岐會反,所以對於西伯侯姬昌,那是戒備很深。
“原來是大王要見我,我被囚天牢這麼久了,大王竟然會想起我這個罪人,方將軍,能否透露一點,大王找我做什麼,難道還是要問關於那莫須有的造反事情?”
方相冷冷一笑“是不是造反,伯侯心裡自然有數,走吧”
姬昌腿腳並不靈便,走得很慢,而方弼也不催促,慢慢的一隊人馬,將他圍在中間,緩緩的往朝堂大殿走去。
等到眾人走到朝堂之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
所有朝臣都是目光凝聚,看向了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老人身上,這還是昔日滿臉笑容的西伯侯姬昌嗎?
比干、商容等人也是動容,他們昔年與姬昌都是交情甚篤啊,“姬昌,你,你怎麼成這樣了”
比干直接小跑過去,扶著姬昌,看著他那蠟黃蒼白的臉,乾瘦的身材,頭髮花白之色越來越多,臉上甚至是多出了很多褶子與褐色的斑點。
“比干”姬昌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少年時期的玩伴,聲音也在打顫。
“是我,你,哎”比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角兩顆渾濁的淚躺下,他輕輕擦拭,隨後帶著他,往大殿中央走去。
高臺寶座之上的殷壽看著比干竟然扶著姬昌,那是眼神一冷,這西岐之人,要你同情個什麼勁兒?
“罪臣姬昌,拜見大王”姬昌緩緩的跪下,那低垂下頭顱的那一刻,眼神之中藏不住的恨。
“西伯侯,你起來說話”殷壽緩緩說道。
“是,大王”姬昌扶著腿,顫顫巍巍的起身,整個人早就沒有了精氣神,此刻猶如一個垂暮老矣的老頭罷了。
“刑部張謙張大人說你在天牢之中,精神不好,今日看你,倒是能識人,也知道拜見本王,我覺得你精神倒是挺好,就是瘦了很多,本王可未曾忘記西伯侯,還讓內侍接二連三的給你送過宮中烹製的肉餅,看來也沒有將伯侯身體給補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