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安然倚在窗邊,直至看見那輛車頭癟了一塊的限量款阿波羅太陽神駛出小區大門,她才收回了視線。
今天對付完陸逸,明天就該陸衡了。
夢羽書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妹妹站在窗邊情緒有些低沉的模樣,遲疑片刻後問了句:“你跟陸二少感情很好?”
如果不好的話,大概陸逸不會特意來這一趟,想要帶她離開吧?
夢安然愣了一下,隨即噗呲一聲笑了,笑得悲哀又諷刺,“哥,夢家是兩年前才破產的,難道你先前沒聽說過我跟陸家兩兄弟的事嗎?”
夢羽書抿了抿唇,先前夢家還屬於豪門佇列的時候,他鮮少出席商業活動,從沒見過陸家人。
但聽說過,陸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針鋒相對,互相仇視,下手就是恨不得對方死的程度。
“傳言不一定為真,看他心裡還是在乎你的。”
夢安然眉梢輕揚,瘋子的在乎她可承受不住。
五歲那年她尚且不懂事,渴望家人的溫暖和哥哥的保護,在幼兒園被同學欺負了,她去跟陸逸打小報告。
正常人的思維應該是哥哥替妹妹出頭,跑到學校去教訓欺負妹妹的傢伙才對。
但陸逸這個癲的,拉她去練跆拳道,說是隻要她功夫了得就沒人欺負得了她。
然後,他親自教,面對“親妹妹”,面對一個五歲的初學者,半點不帶手下留情,讓她斷了一根肋骨在醫院躺了三個月。
而那三個月裡,照顧她的只有傭人梁嬸,秦沐每天下課後也會來陪她。
罪魁禍首卻從沒露過面,甚至連一句問候都沒送來過。
等她休養好身子出院,再次見到陸逸時,他依舊沒有任何愧疚,理直氣壯地嫌她太弱雞,建議她下次先去學散打。
十歲那年,陸逸恰好成年,剛拿了駕駛證就將她按在了副駕駛上,帶她秋名山飆車,險些墜崖。
十二歲那年,她羽翼尚未豐滿,陸逸用她跟那群同樣愛玩車的二世祖做賭注,說她站在終點哪怕車撞上來也不敢躲。
她自然不幹,陸逸將她綁在椅子上,擺在了終點當個玩具。駕著跑車以140邁的速度朝她直衝而來,直到最後一秒才甩了方向盤。
類似的事情很多很多,夢安然每次都險些死在陸逸手上。
這樣的二哥,誰敢要啊?
“陸家是個地獄,我是逃出來的,自然不會跟他們走。”夢安然彎起唇角笑了笑,眼底不帶任何情緒。
夢羽書默了默,儘管看不透妹妹的思緒,但也猜到那些年裡她的生活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光鮮亮麗。
差不多該出門了,夢安然換了身衣服背上自己的小揹包,陪夢羽書去面試短劇演員。
坐上公交車,夢安然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少年,不由得開口問道:“哥,你多久沒買過新衣服了?”
牛仔褲倒是無所謂,越洗越好看,穿個六七年只要褲腰合適,褲腿不短就不成問題。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有點發黃,領子也洗變形了。
記得剛到夢家的時候她就看過夢羽書的衣櫃,除了校服外,只有三四套休閒裝,而且都很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