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他。”瞿式穭站起來,神色平靜的淡淡道。
陳童立即拿過瞿式穭的衣服,低聲道:“那,該怎麼處置那小子?”
瞿式穭道:“你也說了,不過是一個未及冠的野小子,有什麼可懼的。”
陳童連連應著,不敢追問。
涉及錢謙益,已經不是他可以隨意插嘴的了。
瞿式穭回到禮科,看著專注看著奏本的趙淨,在他對面坐下,搖了搖頭,道:“我之前就與你說過,做人,不能做蠢人。現在你事事走偏鋒,這是取死之道,真讓我失望。”
趙淨微微一笑,道:“能讓瞿都給事失望,下官與有榮焉。”
瞿式穭道:“你之前為了救你父親,一道奏本將朝野清流全數得罪,註定了你們父子仕途斷絕。而今,你在這裡劍走偏鋒,處處與我作對,禮科已容不下你。”
瞿式穭沒有什麼威脅,只是平靜的在闡述一個事實。
趙淨道:“瞿都給事有什麼指教?”
瞿式穭倚靠在椅子上,目光俯視的教導道:“官場之中,講究和氣,和光同塵,任意妄為,是自尋死路。”
趙淨不知道瞿式穭到底想幹什麼,不動聲色的道:“瞿都給事的意思是?”
“我說過,你是聰明人,不要做蠢事,更不要問出蠢話。”瞿式穭道。
趙淨稍稍思忖,道:“瞿都給事,是要收留我?”
邊上的陳童一怔,旋即目露一絲恍然,心中暗歎道:還是瞿都給事高明!
瞿式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深處越發的陰鶩,道:“閹黨伏誅,朝廷百廢待興,有很多事情需要人手,比如,清查順天大小府庫,比如,徹查閹黨案,比如西北賑撫災民,比如,遼東兵餉貪瀆案……”
全是兇險的差事!
威逼之意,簡單直接。
瞿式穭挺了挺肚子,淡淡道:“也比如,六科缺額很多人,六部九寺更是如此,兩京十三省大大小小的官位無數。”
利誘之意,明明白白。
陳童目光冷漠的盯著趙淨,現在兩條路擺在面前,一條是死路,一條是榮華富貴!
趙淨越發警惕,像瞿式穭這樣的人,越是平靜,後面的殺招越狠辣。
“我應該付出的投名狀是?”趙淨神色不動的道。
瞿式穭的眉頭皺了皺,起身往他的值房走。
陳童一步踏出,冷冷的看著趙淨,道:“都給事告訴過你,他討厭蠢貨!”
趙淨目送著瞿式穭的背影,心神警惕到了極點。
他要幹什麼!?
陳童喝道道:“帶走!”
門外的刑部衙役,再次走進來。
趙淨猛的警醒,道:“你們要強行栽贓?”
瞿式穭不怕他的奏本出現在崇禎的案桌,不怕翻出錢謙益舊案,不怕朝野言官爭相攻擊錢謙益嗎?
陳童看著趙淨不甘又苦思的表情,得意的嗤笑道:“現在知道怕了?你以為你的奏本,真的是無往不利?陳年舊案罷了,當年尚且不能定錢侍郎的罪,現在提及更不行!再者說,你沒機會寫第二本了!”
不講規矩了!
趙淨臉色如鐵,萬萬沒想到,這瞿式穭居然會使出這樣的粗暴手段!
瞿式穭要強行控制他,不給他寫奏本的機會。一旦到了刑部,一切的一切,將任由瞿式穭操弄。
崇禎最是厭恨閹黨,一旦在崇禎面前被坐實,趙氏父子將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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