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混沌道種’。
其內，須彌無極，道機無量，如灰色漿糊，似迷濛混沌，無天無地，無靈無物，無以名狀。
‘命運長河’被吞入其中，便好似陷入一片粘稠無比的泥潭，無可掙扎，更不能掙脫。
而隨著莫凡‘身外化.身’，念頭一動：“化道汲取！”
這是‘混沌道種’成就之後，所衍生的‘消化’之能，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天賦本能。
頓時，無盡灰色迷濛，翻湧如潮，又如兇殘至極的億萬蝗蟲，侵入‘命運長河’之內，進行著瘋狂至極而又霸道至極的掠奪。
若肉眼能見，便可見到，原本清澈的‘命運長河’，正以極光一般極速，大片大片的變得渾濁、灰濛。
霍然，莫凡‘身外化.身’有感，冥冥中似有一莫可名狀的存在，將‘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
“命有其重，汝可能承之？”
莫名存在似發出了一聲詢問，直入心靈，直入靈魂，直入意志世界，直讓他必答，不可不答，無法亂答。
“自無不可！”
莫凡‘身外化.身’不由自主的循著本心而答。
緊接著，莫名存在再問：“命道至公，汝可能無私？”
莫凡則再答：“不能！”
“既不能，便不能掌命運！”
此言一出，便彷彿是冥冥中的一道判決，同樣直入莫凡‘身外化.身’之心靈、靈魂、意志，以及命。
命運註定，他不能掌控命運，不能成為‘命運之主’！
“不能麼？”
莫凡‘身外化.身’動搖了，並生出了放棄之念。
頓時，‘命運長河’上，大片大片的灰色迷濛，極速退散，恢復清澈。
一息，兩息，三息……
僅僅數息時間，整個‘命運長河’便沒了半點渾濁，且開始一點點從那如灰色漿糊，似迷濛混沌般的‘泥潭’中，掙脫而出。
……
“恩？”
正和‘玉’講述著自己突破之事的莫凡本尊，忽然眉頭一皺。
“怎麼？”
“前輩，‘命運長河’有變，小道需全力——”
“可需要本道相助？”
“暫時不用。若需要，小道定不會客氣。”
“好！”
“那，前輩您且先自便，小道就——”
“去吧！”
不再多言，莫凡本尊界念一動，瞬間沒入‘永恆之地’內，並與‘身外化.身’，以及‘混沌道種’融為一體。
“何為至公？”
“何為無私？”
“又何為命道？”
他直接三連喝問，同時意志一定，‘混沌道種’的‘化道汲取’之能再次發動，無盡灰色迷濛，翻湧如潮，又如兇殘至極的億萬蝗蟲……掠奪。
“命運有數，冥冥已定，減為不公，增必有私。”
莫名存在寥寥四語，既應對了莫凡的喝問，又彷彿闡述了某種至理，不容置疑。
然，莫凡不為所動，繼續質疑，再度連連發問。
“數從何來？”
“憑何而定？”
“焉知定者至公無私？”
“既有增減之說，便有增減之道，若皆循定數，那變數何存？又何意？”
每一句質問的道出，都伴隨著‘命運長河’上，灰色迷濛的大片蔓延。
“命生而數定，或多或寡，概因其所能受。再多之，不受而外劫至，再寡之，受餘而內劫生。劫者，消命也！”
莫名存在的這‘消命’二字一出，便冥冥中有‘劫’，攜著大恐怖降臨，直入莫凡之命，欲要‘消’之。
“命中有劫？”
莫凡恍惚一顫，隱約間看到一漆黑而又恐怖的大口將自己吞入，瞬間陷入無盡黑暗，無盡墜落……
與此同時，‘命運長河’之上，灰色迷濛的蔓延之勢戛然而止，並極速退去，復又大片大片還原清澈。
一息，兩息，三息……
很快，‘命運長河’便完全恢復了清澈，再次一點點掙脫而出。
所幸，就在這時，莫凡所‘墜入’的無盡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光’。
“‘永恆之光’！”
瞬間，他自恍惚中驚醒，而後意志一定，斷喝一聲：“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