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流賊提前埋了內應還是官兵譁變,闔城大亂,王衛軍驚慌失措之下,被賊兵殺的節節敗退。
“大王~”秦所式領著一百多兵跑了過來,叫道:“事不可為,速走。”
“天下之大,何處可去?”朱恭枵厲聲道:“本王奉命出鎮封地,城失國亡,如喪家之犬而走,天子不罪,反以重託,今日再走,何以見天子?何以見太祖?”
說完,舉劍衝了上去。
剛到前面,一刀迎面劈來,下意識揮劍去擋,鐺的一聲,寶劍脫手,腰帶上一股力道把他拖到後面,險險避開了刀鋒。
“保護大王!”怒吼中,陳德挺槍刺死了砍朱恭枵的賊兵。
接戰不過一刻鐘,他已經換了兩把兵器。
賊兵越來越多,王衛軍被殺得節節敗退。
“東門破了,東門破了~”
呼喝傳來,王衛軍越發慌亂,朱恭枵一直呼喝打氣,勉強維持軍伍不散而已。
城牆即心牆,城牆一丟,守軍立刻失了鬥志,要麼逃進民居里,要麼就地跪下。
不一刻,朱恭枵秦所式領著三百餘殘兵敗將退入了縣衙裡。
賊兵四面圍困,插翅難逃。
李過打馬而來,叫道:“朱恭枵,我家闖王請你作客,何必門扉緊閉,拒人千里之外?”
“賊子,只有殉國的親王,絕無投賊的親王!”朱恭枵表達了心跡,環顧左右道:“本王自當殉國守節,諸位自便。”
左右齊呼道:“願隨大王赴死!”
“死則死矣!”陳德舉刀大呼道:“隨我殺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殺賊!”諸兵高呼。
“諸卿忠勇,受小王一拜!”說完,朱恭枵躬身,向著四周行禮。
“願為大王赴死!”陳德回禮後起身,提刀叫道:“兄弟們,大王平素待我等不薄,跟我拼了!”
“拼了!”諸王衛兵齊呼,各挺刀槍往門外走去。
剛到門後,只聽遠處傳來呼喝。
“官兵夜襲,官兵夜襲,後營大潰……”
李過倏地轉身看向後方,喝道:“如何敢亂我軍心?”
輜重營守營副將谷大江狂奔到近前,叫道:“將軍,官兵突襲,後營已崩!”
賊兵立刻一陣騷動。
眼看著軍心動搖,李過大喝道:“如何敢謊報軍情動搖軍心?”
話音未落,又一騎飛奔而來,叫道:“中軍遭遇衝擊,李巖抵擋不住,請制將軍收兵回援。”
“什麼?”李過大駭,厲聲問道:“哪來的官兵?”
左右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慌。
李巖為人低調,但是他和其妻紅娘子治軍嚴整又各有勇力,居然擋不住官軍,可見官軍兇猛。
如今賊兵分散,若是不能快速集結,定然是大敗虧輸。
李過剛要下令,又一騎飛奔而來。
“皇帝來啦~皇帝來啦~”信騎狂奔到近前,叫道:“皇帝親自帶兵衝擊,中營已敗,中營已敗……”
李過心臟一突,叫道:“收兵回營,收兵回營~”
趕快回前營,還有機會組織抵抗。
賊兵不敢怠慢,紛紛集合,甚至都忘了被圍困的周王等人。
“若是本王沒聽錯,陛下來了?”朱恭枵看向秦所式,滿臉不可思議。
“似乎是的。”秦所式猶豫著說道:“朝廷通報,陛下親臨鋒矢,吾等只當笑談,卻不想是真的。”
“兄弟們!”朱恭枵忽然振臂高呼,道:“天子親征,救我等於危難之間,此時正在城外殺賊。
為人臣者,豈有坐視天子廝殺的道理?隨我出城,殺賊~”
“殺賊~”諸兵高呼。
本已抱定必死之決心與賊拼命,卻不想皇帝神兵天降,救人於將亡之時,僥倖之餘,又是振奮異常,個個都覺得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激昂之中開啟大門,只見賊兵已經消失。
陳德側耳聽了一下城外如山崩的動靜,回頭叫道:“兄弟們,聽到了沒有,天子就在城南。”
“天子在此,殺賊~”
三千騎兵同時高呼,雷鳴般的馬蹄聲都也擋不住,城裡聽的很是清楚。
“殺賊~”
朱恭枵振臂高呼,往著城外跑去。
大逆轉已成,別送了人頭!
陳德趕忙追上去,把朱恭枵護在了身後。
諸兵跟上,三步並兩步往前跑了一陣,只見城門口有賊兵列陣而待。
李過是打老了仗的,擔心城內官兵再次聚集衝擊,因此設了防備。
他自己領著撤出城賊兵往前營疾行,希望能夠趕在皇帝擊破營地之前入營主持防禦。
就在營寨遙遙在望時,側面忽然殺出一飆騎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