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爺,老爺長命百歲。”
太康伯張國紀給對方碗裡舀了粥,叫道:“下一個。”
“多謝老爺……”
三口大鍋,父子三人齊心協力,然而排隊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太子倡議施粥,只有太康伯張國紀、壽寧公主駙馬都尉冉興讓、劉文炳與鞏永固四家分別於四方城門外施粥。
蟻民如蟻,平日裡看著沒多少,粥香飄起,立刻蜂擁而來,黑壓壓的一片。
幸好兵馬司派人維持秩序,不然非得踩踏死人。
“朝臣們自詡仁慈,卻不如一勳臣大方。”太子冷笑道。
方正化問道:“好言勸說不聽,不如強制執行?”
朱慈烺搖頭說道:“強制執行又要哭窮,找兩個典型並且糧食多的,直接抄家吧。”
幾句話的功夫,張國紀的三大鍋粥施完,又開始煮了起來。
朱慈烺說道:“告訴戶部與順天府,送糧食來,務必保證施粥不斷。告訴幾家人,記下數目,本宮倒要看看有沒有人從中截留。”
“奴婢立刻去。”江無水說道。
“你去跪著求票吧。”朱慈烺打發了水總跪,轉向萬慶升,道:“你去,問問太康伯和冉駙馬,有沒有家裡人願來東宮的。
把訊息放出去,東宮招募屬臣將優先選擇施粥的慈善人家。”
說著,有喝完粥的流民重新往隊伍裡擠,立刻就是一陣混亂。
維持秩序的兵馬司巡丁連忙跑過去勸解,好說歹說恢復了秩序。
朱慈烺說道:“通知長史,派人協助施粥並統計流民數量,最佳化施粥方案,擾亂秩序者,就讓他站在旁邊幹看。”
“奴婢立刻去辦。”萬慶升策馬離去。
朱慈烺沒有打擾張國紀,策馬往京營而去。
朱由檢已經降旨今日檢閱諸軍,諸將官早早把軍兵餵飽,現在都在消食。
將官們不懂科學,經驗是有的,知道飽食之後不能劇烈運動。
軍服裝備都是爛糟糟的,朱慈烺沒有太失望,畢竟早有心理準備,他著重觀察了軍兵的精神狀態。
亢奮。
皇帝精選禁軍,期待中。
不一刻,朱由檢在禁衛簇擁下到來。
遊騎飛奔而出,呼喝道:“陛下降詔,三軍演武,勝者入天子營,日日三餐飽食,月餉二兩。”
軍兵們當即彈了起來。
“嘿嘿,終於來了,一天三頓飽飯,這條命賣了也值。”
“天子營啊,天子親兵,出門都得橫著走。”
“還有二兩軍餉,皇帝禁衛,肯定不能剋扣,俺拼死也要進去。”
“不知道招收多少人,我就會用火銃,應該沒問題吧?”
議論紛紛間,遊騎再出,傳達了考核細則。
騎射、騎戰、步弓、火銃、火炮、刀盾、長槍,七個兵種,不限額,但是要先繞校場跑兩圈,跑完者進入考核。
大概五里地。
一聲令下,諸兵狂奔而出。
全不顧後續怎麼辦,只要搶個首發。
朱由檢不禁露出了笑容。
“爹覺得還不錯?”朱慈烺問道。
朱由檢點著頭說道:“三軍奮勇,士氣可用。”
朱慈烺問道:“若是如此可用,紀效新書中何以要斬先出者?”
好一個大笑子,好一個笑容消失術,總不能讓人開心片刻,為何會有如此孽障?
朱由檢翻了個白眼,道:“待整編訓練後,必為強軍。”
“足衣足食……”
“放心吧,你爹都記在心裡呢!”朱由檢毫不客氣地打斷道:“日日巡視,嚴格軍紀,教以忠義。”
“不錯,有三兩個月就能上陣……”朱慈烺剛要誇兩句,被一部軍兵吸引了目光。
一百多人,在領頭的帶領下,緩緩跑著。
頗為整齊。
朱慈烺手一指,道:“去問問,那是誰的部將。”
“殿下。”隨同在身邊的盧象觀說道:“那是先臣兄舊將陳坦公,原為遊擊將軍,因先臣兄戰歿而獲罪,卻不想留在京營中為一小兵。”
他本為進京趕考,昨日入選東宮,為太子隨身書記,負責記錄命令,雖無實權,地位卻高。
太子如此青眼有加,是因為其兄乃是盧象升。
盧象升的弟弟,再差能差到哪去呢?必須重點栽培。
“其人有將才,忠心不悔,殿下當擢用。”盧象觀說道。
朱慈烺說道:“如此大選,有才能者必可脫穎而出,稍安勿躁。”
“臣只是心酸其遭遇。”盧象觀情緒低落下來。
朱慈烺嘆息道:“朝廷虧欠盧尚書頗多,忠義寒心,勇士落寞啊。”
當著和尚罵禿驢,有你這樣做兒子的?
朱由檢不滿地看了太子一眼,卻沒好意思反駁。
盧象升陣亡後,其家眷部屬請求褒恤,崇禎不允,直到楊嗣昌死後才贈太子少師、兵部尚書,賜祭葬,但是沒有諡號。
諡號是一生的總結,不給諡號就是說這個人沒什麼功績,可想而知盧象升部屬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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