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六年，時進臘月，年味漸起，不管窮的富的，都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朝廷各部忙到飛起。
大軍已經鎮壓了西洲，但是善後工作一籮筐，絲毫鬆懈不得。
東洲戰事迫在眉睫，準備工作千頭萬緒，沒有一件敢掉以輕心的。
為了明年的天上皇六十大壽，聖誕大典取銷了閱兵式，但是其他工作不敢怠慢，聖誕後新年賀歲，二月就是天上皇六十大壽。
別的都好說，要是天尊大壽慶典出了紕漏，就等著降職外放養老吧。
忙到九點多，交通部諸員陸續離開工房，踩著腳踏車往回趕。
街道兩側路燈通亮，街面上人來人往。
京師有兩座大型火力發電廠，徹夜不黑，比大部分地區領先了一整個時代。
鐵路監排程司主事卓若愚悠閒地踩著腳踏車，很快到了家門口。
見院門開著，卓若愚徑直騎了進去。
剛把腳踏車停好，院門口出現兩個大漢。
卓若愚一驚，喝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爾等意欲何為？”
“卓主事，案發了，跟我走一趟。”
卓若愚回頭一看，只見兩個穿灰衣裳的官差從屋裡走了出來。
灰中繡銀，蟒皮尖鞋。
繡衣衛。
卓若愚搖搖欲墜，強撐著問道：“諸位，在下向來奉公守法……”
“事到臨頭還想抵賴，真以為咱們是錦衣衛？”領頭的繡衣衛小校莫平羅冷笑著說道。
“我……我……”卓若愚徹底慌了。
“帶走。”莫平羅揮手說道。
兩個力士上前，左右架住卓若愚出了院門，一輛馬車悄然出現。
很快，到了繡衣衛審訊室裡。
剛坐下，卓若愚叫道：“冤枉冤枉，我……”
“別急，聽我說。”主審官藍宏說道：“七月份，繡衣衛清查成都車伕行會，抓獲一掮客名蒲毅，其主要負責給貨車安排車次，其招供，之所以能夠成事，全是你的安排。
作為答謝，蒲毅給你父母送了三千塊，給你妻子小妾送了三套首飾，價值五千二百塊，你在京師的日常開銷全由蒲毅負責，五年間價值一萬兩千塊。
你父母的三千塊已經起獲，首飾已經起獲，口供俱全，給你日常送貨的掮客已經招供……”
展示了證據後，藍宏問道：“你知道蒲毅發一次車賺多少嗎？五到八千，五年間你給他安排了五百多車次，你才拿了多少？然而繡衣衛從蒲毅家只抄出二十二萬，那麼大一筆錢，哪去了？”
“我不知道……”
藍宏說道：“繡衣衛辦案，向來是證據確鑿才動手，你是在劫難逃，貪腐數額巨大，論罪當誅，受益者流放。你小兒子才五歲，流放時大機率病死，如果你老實交代，繡衣衛可免其流放。”
卓若愚掙扎片刻，說道：“堂部楊朝棟秘書溫開疆指使，他說是楊朝棟指使，但是口耳相傳，沒有證據。”
藍宏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道：“須知構陷乃是大罪，斬首便凌遲，流放該斬首，你要想好。”
“排程司上下都參與了，確實是楊朝棟與溫開疆組織指使，不僅成都站，各省排程中心皆有安排，掮客非止一人。”卓若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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