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走一個！”
喬喬燒烤門口，三米長的燒烤爐已經架了起來，穿著黑色提籃背心耳朵上夾了一根菸的燒烤師傅忙著翻動爐子上的烤串，青色的煙氣在微風中盪漾。
人行道上，擺著兩大排小方桌和小馬紮，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的緣故，總共坐了兩三桌，其中有一桌學生正圍坐在一起碰杯。
清冽的扎啤一口下肚，胸腹之間都是哇涼哇涼的。
“致遠，你小子挺狠啊！哥幾個說要請請你，你居然把我們帶到燒烤店來了！這一頓得造多少錢啊？”呂雪峰看著看著扎啤杯裡不住升騰的氣泡，牙齦都是涼颼颼的。
他比照店裡的價目表，粗略估算了一筆賬，今天這頓燒烤勒緊褲腰帶吃下來，至少也要小300元冒頭，遠超他們原來湊的180元，因此看著江致遠的眼神都有些幽怨起來。
江致遠謹表鄙夷：“雪峰你丫什麼時候才能別跟個娘們一樣小氣吧啦的！既然出來吃，那就痛痛快快的吃！又不用你們掏錢，怕什麼？”
“真假？白吃？不用給錢？”呂雪峰吃了一驚。
“這家店的老闆算是我朋友，今晚她請客！”
“臥槽！致遠你路子夠野的呀，居然還有這麼闊氣的朋友！”
“你早說呀，嚇得我剛才什麼肉串都不敢放開了點，鼓足了勇氣才敢點個花毛雙拼！”
“不行不行，我要點個大腰子，好好補補我擔驚受怕的小心臟！”
“給我也點一個！”
“……”
聽說有人請客，老老實實坐在那兒跟一窩小鵪鶉一樣的舍友們立刻活絡起來，這個要大白腰，那個要鞭，一雙雙眼睛裡滿滿的賊光。
“出息！”
江致遠啐他們一口，讓他們自己看著隨便點，但是不能浪費，自己卻是起身走進了喬喬燒烤的店門。
此時的喬喬正坐在櫃檯的後面抽菸，今天的她把一頭秀髮攏在腦後，別了一個鑲嵌著小紅花的髮卡，穿了件大紅色的短袖T恤和一條暗紅色的牛仔褲，櫻唇鮮紅，指甲如血，有一種妖豔的成熟美。
江致遠走到她面前叫了一聲姐。
“安頓好你舍友了？咱們這邊說話！”
喬喬把快要燙手的菸頭掐死在菸灰缸裡，起身帶著江致遠走進了店裡的一個小包間。
啪嗒一下重新給自己點上一支菸，喬喬順手把半盒白將和打火機扔給江致遠：“姐求你個事，你能不能給濟城警察局宣傳科的高科長打個電話，把他約過來？”
雖然早前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江致遠還是適度表現出一點點意外的神情：“姐，你找高科長有事啊？直接去他辦公室找他不行嗎？”
“能行我就去了，主要是有些事情我需要私底下跟他談妥，才能定下一步怎麼走。”
喬喬反手從牛仔褲的後褲兜裡掏出一沓鈔票扔到江致遠面前：“這個電話姐不讓你白打，這點錢你拿著，就當是辛苦費。”
江致遠考慮了一下，忍痛把錢推回去：“姐，既然是幫忙，談錢就俗了。”
“？”
喬喬愣了幾秒鐘，眼神悄然變得柔和起來。
人與人之間往來的本質是利益交換，想請人幫忙，就要掏錢給人，實屬天經地義。
但利益當道的缺點是，事事都談利益的話，彼此關係永遠談不上和諧。
因為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分道揚鑣，乃至於背刺背叛都是必然的。
10000元已經擺在眼前了，江致遠一個學生居然還能拒絕，說明他是個在利益面前，心底還藏著幾分情義的人！
這人，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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