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因為自己有勇氣開啟新生活,而給出的獎勵。
她慶幸自己沒有拖泥帶水,陷在一段糟糕的婚姻裡。
溫頌拉開車門,剛要上車,沈明棠的聲音自車頭方向傳來,“小頌,你怎麼也在這兒?”
“該不會是知道聿川要送車給我,特意跟過來的吧?”
“……”
溫頌皺眉偏頭看過去。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站著周聿川。
男人一身鐵灰色西裝三件套,從容衿貴,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裡,似乎也有些許審視,“你怎麼來了?”
“……”
溫頌很少有按捺不住脾氣的時候。
比如此時此刻。
也怪她出門沒看黃曆,沒曾想提個車都能被當成跟蹤狂。
她纖細的手指微曲,敲了敲引擎蓋,“來提車?不明顯嗎?”
“家裡那幾輛開膩了?”
周聿川語氣恢復一貫的溫和,“怎麼不和我說,想要什麼車,讓覃訣給你送家裡去就好了。”
覃訣是他的助理。
過去三年,她衣帽間裡的那些奢侈品包包、珠寶,大多時候都是由覃訣在她的生日或者紀念日,送到她手上的。
甚至大機率也是覃訣挑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覃訣比周聿川更像她的丈夫。
而周聿川,是沈明棠的丈夫。
“周總,您來了!”
銷售總監從展廳迎出來,看向沈明棠時,也是笑容滿面地巴結,“周夫人,車就在展廳,提車儀式都按照周總的要求給您安排好了,包您喜歡!”
周夫人。
溫頌平靜地收回視線,轉身準備上車。
“溫頌,”
周聿川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車門,不容她離開,“是他們誤會和我明棠的關係了,你別多心。”
溫頌有時候想不明白周聿川這個人。
他為什麼能虛偽成這個樣子。
還是說,虛偽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對沈明棠念念不忘的人是他,與沈明棠同進同出的人也是他,可偏偏就不願意在她面前承認一次。
她在周聿川眼裡,是不是除了乖巧聽話,還有愚蠢?
不然為什麼總覺得她很好騙。
“聿川哥,”
溫頌竟然生不起氣來,嗓音溫涼,“你不應該和我解釋,應該和他們解釋。”
她下頜微抬,目光落在幾個吃瓜的銷售員身上。
“是他們誤會你和大嫂的關係,不是我。”
“溫頌……”
周聿川眸光依舊溫柔,哄道:“現在解釋,他們會用有色眼鏡看明棠的,算了,嗯?”
“嗯,算了。”
溫頌覺得有點疲倦,伸手晃了晃被他握住的車門,“可以鬆手了嗎?快陪大嫂去提車吧,別讓她等太久了。”
展廳的那臺用盡真心的限量版跑車、999朵弗洛伊德玫瑰,已經等來他們的主人了。
她猜得到,那是周聿川為沈明棠精心安排的提車儀式。
周聿川視線落在她臉上,似想確認她笑容的真偽,“那我去了?”
“去呀。”
反正都離婚了。
他去不去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知為何,她語氣很正常,眉眼也是一如既往的溫順柔和,周聿川卻覺得不對勁。
他希望她乖。
可是她乖到這個地步,乖到沒有一絲小情緒地這樣放任他時,他又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周聿川胸口像堵了塊吸飽水的海綿,下意識不想就這樣放她離開。
“我不去了,先陪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