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清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這麼好。”
“就是好!在我心中,沒人比你更好。”傅庭墨用手指點點閨女。
“你娘很累,別鬧她,要鬧就來鬧爹,爹不怕鬧。”
“要多對你娘笑一笑,要乖一些。”
“現在爹能不能抱一抱?”
鐵錘小姑娘壓根就不理親爹,小手就是抓住孃的衣服,不撒手。
時不時還抽泣一下,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雲清趕緊哄她睡覺,這是她拼命生下的寶貝啊。
都說沒孩子的女人是大雁想往哪裡飛,就往哪裡去。
這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鴨子,只能在水裡遊,因為身後面跟了一串。
“夫人,辛苦你了。”
“我今天態度不好,給你道歉。”傅庭墨看著外面的月色。
她跟他一路走來,就沒過上什麼安生日子。
“傅庭墨,咱們要互相打氣,包容,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難走,都要一起走。”顧雲清拉著他的大手趴在他胸口聽著心跳聲。
傅庭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後背,聽著小妻子均勻的呼吸聲。
他睡不著,腦子裡還在想事情,糧食問題暫時得到解決。
可房縣年年缺糧,十年旱八年的這種狀況。
兩個月下一場雨,都算是老天爺開恩。
莊稼被幹死,那是常有的事情。
他有一個瘋狂的計劃,那就是引水,南水北調。
挖大渠,一年不行,挖三年,三年不行,挖五年,總有挖通的那一刻。
以前在戰場上,他只需要把敵方將領的腦袋砍下來就好。
現在當了地方父母官,才算是理解文官的不容易。
若是等他回了京城,他一定會對那幾位老大人道歉,他年少輕狂,總覺得武將貢獻最大。
事情跟顧雲清預測的一樣,木薯能吃,大傢伙都去挖。
可總有人偷懶,泡,煮,蒸的時間不到,所以中毒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
再加上有人故意挑唆,百姓們將中毒的家人,全部都送到縣衙來。
他們是想給傅庭墨跟顧雲清添堵,但是打死也想不到,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顧雲清將女兒背在後面或者掛在胸前,開工時小傢伙不哭也不鬧,甚至會咿咿呀呀地笑著。
餓了,就等孃親忙完後再吃。
甚至臭臭都聽話地攢到回家後再拉,真是一個天使寶寶。
房縣這幾個大夫,在解毒這塊醫術也是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除了木薯,還有其他能吃的一些東西,都要先去除毒素。
偷懶的人,就會被撂倒,來得及就送縣衙,來不及就躺闆闆。
在這個時代,死亡很常見。
人死去跟樹葉落下一樣,大家司空見慣。
傅瑤琴下葬這天,傅老太太哭紅了眼,齊梓妍並沒有出現,齊梓依在京城,自然也不會來。
這世上,九成九以上的母親,都是不能接受孩子先走一步。
傅老太太的身體每況愈下,整個人似乎被抽走了生機。
這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