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打發了下時間,就已經是傍晚了,姜遇棠左肩的傷口發癢,趁著這會兒無人,便坐在床榻上,褪下了衣裙,打算處理一下。
拆下繃帶,刀傷結成了蜿蜒血色的長痂,在這白皙的肌膚上,猶如一道猙獰的蜈蚣。
姜遇棠拿起了藥膏,蘸在指尖小心塗抹。
小銀狐狸蹲坐在床上,深褐色的雙瞳滿是擔憂,要不是姜遇棠摁著它的小腦袋制止過,恐怕就要跑上來舔舐幫忙治療了。
“不許動哦。”
姜遇棠又叮囑了一聲。
冰涼的藥膏塗抹上去,刀疤恢復的不錯,只要不是太過用力的觸碰,痛倒算不上多痛了。
偌大的主屋內,月牙白輕紗衣裳半褪,四散堆疊在了床榻上,姜遇棠只剩下了緋色的肚兜,鎖骨精緻,曲線玲瓏曼妙,春光若隱若現,令人浮想聯翩。
她偏著頭上藥,纖長的睫毛低垂,頸肩纖細白皙,肌膚宛若凝脂。
可沒想到的是,謝翊和突然回來了。
姜遇棠聽到動靜抬頭,就撞上了那雙幽沉的狹眸。
謝翊和停步在了主屋的中央。
姜遇棠的身子一僵,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有些不妥,臉色微微尷尬,上藥的動作一滯,手指都微蜷了下。
不過這種尷尬只持續了一瞬息,就在姜遇棠的心中消散了,並沒有特別的彆扭。
她和謝翊和是夫妻,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
且謝翊和的需求量很大,在雲淺淺回來之前,他們之間的次數並不少,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悉,所以姜遇棠不至於害羞到手忙腳亂的地步。
四目相對,她只是淡淡的解釋道,“我上個藥。”
“嗯。”
謝翊和也沒什麼異樣,似乎也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面無表情,收回了視線,打算去屏風後更衣了。
不過在臨轉身之際,看到圓桌上的水墨畫作,頓時愣了一下。
姜遇棠畫的是很簡單的一副小銀狐狸休憩圖,雪白一團,景色瑰麗,意境十足。
不是說她畫的有多好,而是勾線工筆技巧點染,都很像是他謝翊和的心得和風格,一般是模仿不來的,很像是他曾經手把手傳授教會的一樣。
但在和姜遇棠的這段婚姻當中,他們從未有過如此繾綣溫存的時刻,謝翊和沒有教過她這些。
還有,之前海匪一案中,姜遇棠提供的線索也很是可疑……
“這是你畫的?”
謝翊和的眉心微動,留在了原地,追問道。
床榻前,姜遇棠抓緊時間上完了藥,正在整理衣裳,就聽到了這話,輕嗯了一聲。
謝翊和又道,“畫的不錯。能講講你的勾線皴擦技巧嗎?”
怪不得他會突然和她搭話,姜遇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懷疑些什麼。
上一世,在雲淺淺進安國公府之後,她便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很怕謝翊和會被搶走,想要多與他培養些感情,便纏著他教自己作畫。
在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下,謝翊和也煩了,便應允了下來。
他答應下來的事,向來會認真完成,教她作畫也是。
謝翊和是個耐心穩妥的老師,親授心得,手把手教著她技巧,算是姜遇棠為數不多愉快的回憶。
如今想起,只感覺如夢似幻。
她的眼眸微暗,給了謝翊和一個能敷衍過去的答案。
“之前臨摹你的畫作,瞎捉摸出來的。”
姜遇棠的面色淡漠,“這你應該很熟悉,用不著我再多講了吧。”